此刻深黑的鳞尾正紧紧缠绕住细白的长尾,并且温柔地打上几个圈。
“别难过。”
萨克帝低声说,亲了亲白色的虫,沿着对方的颈侧亲到肩胛的位置。
沉稳的声音里带着神奇的安抚力。
“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包括阔翅种的雄虫在内,之后他们都将是安全的。”
格拉在亲亲中沉默一会,才再度开口。
“所以卡拉站了出来。他不希望再见到雄虫被抓进孵化巢穴。”
“之前我问他想承担什么样的工作,他没有弄清楚状况,告诉我他可以给很多很多的灰翅雌虫孵卵,可以成为族群的财产,只要给他一些食物。”
从以前开始,雄虫就很喜欢抚摸自己的伴侣那双漂亮的金棕色眼睛。
在厮杀时露出凶狠神情的竖瞳,每当被他摸到眼睫,便会温和地闭上任由触碰。
“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太害怕了。”
“因为害怕,所以将自己安置在一个足够低等的位置,摇尾乞怜、祈求让支配者减少威胁感和兴趣,从而更容易活下去一些。”
核心种抬起头。
雄虫的表皮非常柔软,只是被亲了几下,肩胛处便显露出了淡淡的红色痕迹,并且因为是白化种的缘故更加明显。
萨克帝笑了。
——他的伴侣成长很快。
一些虫认为如格拉般的雄虫是孱弱且无用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能够从恐惧中重新爬起来,本身就是一件足够了不起的事。
在这一个大循环的时间中,格拉学会了使用信息巢、与不同品种的虫打交道、驾驶机甲、在他外出时顶上空缺的管理职能。
而现在,对方拿下大信息巢的权柄,将源源不断的信息传送给身处于前线的他。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对方开始理解并自主地想要拉同样处境的同伴一把,来得更为重要。
判断一个人成熟与否的标志并非细数其掌握了多少技能,而是他是否愿意在相应的承受范围内,承担起与自己、与身边事物相关的责任。
无法担负这一重量的生物,犹如怀抱着沉重枪炮的幼儿——破坏力同成年人一般巨大,却难以守护住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说,你真的很厉害,罗克珊。”
分享了一个足够温柔且耐心的吻,核心种近距离地注视着那双湿润的浅色眼睛。
“如果谁说你、说雄虫不够厉害,我就去把他揍一顿。”
沉重的气氛被一扫而光。
即便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格拉也没忍住笑。他抓着雌虫的手摇了摇:“你不要揍虫,不要打架。”
他扒拉着萨克帝的胳膊,乱七八糟地往上爬一点,让自己躺在对方胸口的位置,将脑袋贴在伴侣的颈侧。
“不准因为这种事情打架。”
说着他的小尾巴在核心种的身上抽两下,还悄悄地伸手摸了摸萨克帝的腰。
“你一直都很好,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