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抛接球游戏”。
也是一场近距离的、最顶级的视听享受。
余弦睁着眼睛,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手机上那一行小字显示的修复进度,已经悄然跳转为百分之五十五。
余弦又按下了一次购买。
拒绝动物表演,动物自己要表演除外。
而在他在自己家里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市中心的高级居民区仍灯火通明。
这是个比余弦当保安的地方还高档的小区,基本只能住进名流权贵,也专门为这个圈层的人群而建立。
当然究竟存不存在圈层和阶级暂且不谈,余弦买不起是真的。
一个男人浸泡在卧室里的浴缸之中,他的手边放着一杯红酒,还有一个酒瓶,这个牌子的红酒贵得让人咋舌,此刻却被随意地打开。
同样被摊开的,还有一本古旧的硬皮书。
如果有心人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是前一阵乌鸦上那本被购买下来的恶魔之书。
这本书此刻的主人,是萨朗波集团的董事长,白书剑。
落地窗前的冷光下,白书剑的皮肤透着某种病态的苍白,让人总能联想到文艺作品中的吸血鬼,优雅,英俊,病态。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却有种如红酒般醇厚的气质,藏在风度翩翩的优雅外表之下,此刻它不再被遮掩,从白书剑饱满的眉骨和深邃的目下流落下来,让这个老男人有了一些外人无法察觉的……疲惫。
精神病院里,那个年轻的人戒备的神情,和往后退缩的脚步,就像幽灵一样在白书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无法确切地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情绪,是嗤讽,是本应如此,是漠视,是习惯,还是……懊悔?
白书剑甚至都并不怀疑,余弦知道自己设了局,知道他让人撒了谎,并迅速地告知了特案组。
否则那个精神病院里的女人也不会突然再次拒绝和他接触,反而去接触了楚家的千金。
白书剑仰起头,舒了一口气。水流顺着他的喉结滚落,落入清晰的锁骨和饱满的胸肌,清晰的腹肌线条落入浴池的水里。这是一具被眷顾的完美躯体。他本应能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
却在见到余弦之后一再失控。
他记起来了,余弦并不是和他完全没有接触。萨朗波之前旗下的公司招聘了一个技术天才,而他甚至没有见过对方,对方就在了解了业务之后,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高薪和股份分红,退出了计划,甚至赔付了竞业协议,从此不再担任程序员工作。
白书剑曾为此大发雷霆,裁了几个人,认为他们留人能力太差。
但也因为除了写代码什么也不会,余弦才会去当了保安。
那个业务的范围包括写出一个能控制和影响所有人类情绪的人工智能,只要做成,金钱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入萨朗波之中。
但余弦看出来了,他拒绝而且退出了。
他是最优秀的人选,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有见过余弦的人,才会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定就是余弦自己的选择。
在了解到这一切之前,他被余弦拉去吃了一块烤苕皮。
多简单的食物,甚至不清楚食品质量如何,温热地埋入舌尖,带来的是最简单的味蕾上的刺激。那个呼着热气说再来一份还加折耳根的人有着小鹿一样干净的眼神,执拗而纯粹,却又在底下藏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那是见过太多从而无所谓一切的神情。
他以前对这一切都不屑一顾。
但还是失控一样去找了余弦的信息。
对于他来说,没有立刻转身离开,反而还让人去寻找,就是失控。
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脱离原本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