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物难以沟通,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鬼物就会拒绝沟通并把人猎杀。它们没有理智,往往因为执念——人们口中的怨念而存在。
最强大的鬼,往往敲骨吸髓,不死不休。
余弦在和楚浅浅的交流中得知了这点,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能和鬼一定程度上地沟通,也能和鬼交朋友。
只是有的时候,交流会需要一些条件。
比如帮鬼完成一些执念。
听到余弦的问话后,嫁衣的黑色长指甲敲击着木头床沿。
余弦再看向原本放置虎符的方向,虎符消失了。
那双苍白的手再一点点爬上去,以一个诡异的、不知道该在哪容纳头部的方式扒着床边,敲了几下婚床的床单,苍白手部下黑色的筋随着手的动作而移动。
敲完之后,一切动作都停止。
余弦:“你是要我坐上去吗?”
又敲。
余弦走到床边坐上去的时候,那那双手消失了。
余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坐在嫁衣身上了,但至少没有什么其它讯号,只是耳边的哭泣声渐渐变成了盘旋的笑声。
“嘻嘻……嘻嘻嘻……”
余弦眼神平静,甚至有些期待地再喝了一口红糖姜茶。这是嫁衣为他准备的,非常用心。
伴着红糖姜茶,他拿起一块酥皮点心,开始慢慢地啃。
没人和他说不能坐在床上吃饭,是这张床的主人邀请他可以在床上吃饭的。
甜而不腻,微温,入口即化。
配料是骨灰,血液,蜜糖,还有一点点的爱意。
余弦吃得入迷。
就在他看不到的身后,红盖头缓缓地垂到了他的颈侧,随即是一身嫁衣,从空洞洞的袖口里探出两只苍白的手,抚摸着余弦修长细腻的脖子,像在抚摸着珍贵的器物,再一点点往上,温柔地拭去余弦唇边沾上的点心渍。
那双手冰凉而坚硬,触感完全就是死人的触感。
随即手指缓缓抚上余弦的脸,抚过余弦冰凉的、没有反应的眉眼,在长而浓密的睫毛旁摩挲。坐在婚床上的余弦格外漂亮,红艳艳的灯笼让他的脸染上了一层红意,本就白皙的脸庞更显细腻。那双死人手就这么仔仔细细地把余弦的脸摸了一遍。
猫不错,摸摸。
摸完眼睛摸鼻子,摸完鼻子摸嘴,整张脸都摸完之后,嫁衣将手摁上了余弦的肩膀,将他压着靠向自己。
余弦吃点心吃得开心,顺势就往后一躺。
他的头隔着一层嫁衣的布料,躺到了一片赤露的肋骨之上。
嫁衣下方是一片骨架。
非男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