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永昼躺在床上,模糊中听到了门锁开启的提示音,再看见一个瘦削修长的影子,由远及近。
沉默的脚步声甚至不留痕迹。
他抬头,与余弦冰冷的双眼对上。
鬼。
至少这种高档小区的电子密码锁对于余弦来说,比物上的锁简单。
段永昼的脑子几乎轰地一下炸开。
锁上门独处,这已经耗费了他仅存的一点智。
他想去吻余弦,想做更越线的事,可不行。
余弦是他珍视的人,他就算自己痛苦,也根本不可能舍得余弦受到伤害,或看到他如此狼狈的一面。
“段永昼,”余弦居高临下地开口,“我生气了。”
说好的让他来的,又让他等在门外面。
“对不起……”段永昼的脑子懵懵懂懂的,一时间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但其实也不需要搞清楚情况。
如果是余弦生气了,那肯定就是他做错了,他也不需要解释,就是他错了。
外人面前果决雷厉风行的段董事长,放软了态度,下意识地哄着自己喜欢的人。
他又不能伤到余弦。
他只能往后退。
余弦却不给他跑。
余弦似乎根本不在意现在的情况,执着地问:“你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段永昼回答得斩钉截铁。
余弦又凑近,一双琥珀眼睛盯着段永昼:“那为什么躲着我?”
纯人机。
段永昼仰起头,眼神有些绝望。
喉结滚动,呼吸干涩。
他紧紧攥着拳,某一刹那,他居然觉得他才是那个被余弦捕获的猎物。
余弦笑了:“你害羞了,段永昼。”
他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某些时候迟缓,某些时候装傻。
是不是真的不懂?谁知道呢。
段永昼呆住了。
他很少看见余弦这样笑。
在稍显昏暗的灯光下,这样的笑容清浅,却是余弦发自内心的。
“段永昼,段永昼,段永昼。听话。”
余弦的手抚摸着段永昼的脸颊,低声呢喃。
“你伤不到我。”
“乖孩子……”
余弦是个海王。
他当然有自己擅长的东西。
他也有佯装出的温柔。
他把下巴搭在了段永昼的肩膀,轻声哄。
视角差挡住了他的眼神,只让人听见他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