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所以余弦一到晚上就蹲在房间里敲代码——不是这个世界的代码,到了早上就被段永昼接过去,再光明正大地昏在白董事长的办公室里。
白书剑也没有叫醒过他。
只不过有的时候余弦醒过来,会发现白书剑就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坐姿很优雅,笑容很温柔。
分不出喜怒,也摸不透想法。
除此之外,余弦不常联系白子悠,他们这周其实也基本没联系。
直到有一次,袁初直接蹲在他家门口喝奶茶,余弦问:“你为啥不回家?”
袁初顶着黑眼圈:“家里有只猫,太缠人了……”
“哦……”余弦拖长了毫无感情的语调,得出结论:“所以你肾虚。”
袁初:“……”
倒也没否认。
“进来吧。”余弦开了门,袁初就跟了进去。
看到巨大的人鱼就横在门口,整个场景宛若恐怖片现场,袁初也没惊讶。
余弦的卧室有一个巨大的壁橱。玻璃隔开空间,玻璃内部是一件件有的精美有的算不上精美的器物。
有的看上去有点猎奇,有的非常普通。有的沾了血,有的被熏得一片漆黑。其中不少东西价值连城。
余弦走过来,解释道:“这是我的每一个前任们分别留下的东西。”
穿越了时间和空间,是人非人或似人。
直到永恒。
袁初也没能停留多久,很快就有人敲了门。
敲门的人是白子悠,他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西装,文质彬彬地向余弦问好,然后询问袁初在不在里面。
余弦很确定他没和白子悠透露过他的地址。
白子悠比袁初稍稍矮上一些,但皮鞋带了些跟,就差不多和袁初齐平。
甚至现在显得比余弦还高,而且拉得比例特别好。
袁初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出来,相比于白子悠优雅又精英范儿的笑盈盈,他就显得非常颓废。
但好像也不是不愿意。
就是无奈,淡淡的忧伤,但又说不出到底因为什么忧伤。
“跟我走吧,哥哥。”
白子悠上前一步,挽住袁初的手。刚刚在余弦面前的疏离和若有若无的冷意不复存在,更找不到之前在会议室里其他下属面前的气势和咄咄逼人,此刻的白子悠就像一只在袁初面前露出肚皮的猫,眼里只有袁初:“家里做好饭了呢。”
袁初看着白子悠洁白整齐的齿列后若隐若现的一抹纯白色的冷光,咬牙切齿:“把你那该死的舌钉取下来。”
那是一颗货真价实的钻石。
硬度非常高。
白子悠顺从地开口:“都听你的……”
两人走远了。
余弦站在原地,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
他绕回去,继续敲代码。
其实他能看出来白子悠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他很厉害,甚至厉害到足够照顾袁初、哄着袁初的同时撑起几乎半个萨朗波,而不在袁初面前表现出半分强势。
他和袁初都是那种不被人照顾得很充分就会直接跑路的类型。
比起“照顾人”,承担一个照顾者的角色、费心费力地去哄一个永远也哄不好的、依赖着自己的人,还不如直接找一个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甚至有心力去支撑他的伴侣。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陪白书剑去拍卖会的日子也一天天近了。
余弦也想过这拍卖会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但白书剑也不说,其他人更不说,甚至于黎姐对这个消息也是一头雾水,除了白书剑,余弦似乎找不到第二个能和他分享过多消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