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平日里颇为热爱的击鞠赛今日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方才他还走神了,想什么来着?哦,想窗前那株已谢了花的玉堂春来着。
余光里,谢折衣渐渐走近,行了礼。
雍盛故作矜持地嗯了一声,赐座。
一个人的无聊,于是演变成两个人的煎熬。
今天的太阳可真大啊。
说点什么呢……
“圣上身子可好些了?”
“中宫今日甚美。”
两人忽而同时开口,又同时收了话音。
对视一眼后,又几乎同时撇开视线。
谢折衣卷起唇角,道:“谢圣上夸赞。”
雍盛取茶抿了一口,回说:“身上依旧乏力得很,但所幸精神尚可。”
谢折衣点点头,目光扫向底下球场:“圣上喜欢击鞠?”
这是一句废话,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件事。
“嗯。”雍盛不咸不淡地回复了这句废话,因为他知道,人生就是由大量废话组成的,不说废话的人生是没有幸福感可言的。
“但也只是看看而已。”于是他又多加了一句废话。
“只是看,却也无趣。”谢折衣提议道,“何不下场一试?”
雍盛摆摆手,苦笑:“朕这副药罐子里泡大的身子,就是多跑两步都得散架,更别说骑马打球了。无妨,朕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就是看着他们竞争较量浑汗如雨,心里也畅快。”
他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流露出的羡慕与不甘有多么浓郁。
谢折衣眨眨眼:“圣上不会没骑过马吧?”
“马还是骑过的!”雍盛啧一声,挺了挺并不宽广的胸膛,“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哪个朕不学?”
作为一个皇帝,应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所以每天都有人排着队给他讲学,教他各种本事。
只是学是一回事,精通又是另一回事。
“那想必圣上也有自己的御马?”谢折衣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