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你怎么了，我们不是还约好要一起去旅行吗？你忘了吗？”
听到她提起这件事，梁修远控制不住地就会想起从前发生的种种。
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又涌了上来，压得他无法喘息。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语气带着愠怒。
“我说了，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我们就到此为止，就当从没认识过！”
看着他这副决然要割席的态度，叶筱筱也气不过，语气变得很激动。
“没认识过？你忘了我们以前一起看过的夕阳，走过的长街了吗？你忘了你给我唱的那首歌了吗？明明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我怎么能装没发生过？”
这些曾带给梁修远无限快乐的回忆，在江以婳离开之后，都变成了能压垮他的重担。
因为贪恋这些片刻的欢愉，他违背了誓言，辜负了真心，逼死了妻子。
他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九死难赎。
所以听到这些诛心之言，他再控制不住情绪，眼底满是悲痛。
“那些事，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我对不起婳婳，是我亲手拆散了这个家！”
叶筱筱本以为自己和梁修远的前面已经没有了任何阻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却没想到江以婳都死了，他居然还背着这么重的心里包袱。
她向来看不上那个残废，如今他为了守丧要和她断绝关系，她更是气急败坏，一时说话都不过脑了。
“人死如灯灭，你再怀念她，她也回不来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你就忘了她，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是那么快乐，你都不记得了吗？”
第二十章
梁修远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歇斯底里、出口伤人的叶筱筱。
在他的印象里，从他们初见起，她就永远活泼、礼貌，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年刚毕业的学生才有的蓬勃朝气。
从她手舞足蹈的动作里，从她说话的语气里，从她看过来的明亮眼神里，他总能窥见一些往昔的美好。
没有人不惋惜江以婳那被毁掉的前程，大家都把眼睛放在了他身上，要他承担起一切。
梁修远身上背负的，不止是自己和江以婳的未来，还有无数来自道德层面的谴责和监督。
所以从那场车祸后，他就没有再睡过一个整觉，不是在做无休止的噩梦，就是失眠到凌晨也睡不着。
他从没想过要离开江以婳，也从没想过要推卸身上的责任。
车祸前是如此，车祸后，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