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无防心,永远洋溢起笑脸,唤他宋叔叔。“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这,算好吗?”她疑惑。
这还不算好吗?宋瑾砚敛眸,笑了下。
他的身边,人群来来往往。无一不与“利”沾边。
就连他让她一次次靠近,也未尝不留有一种长远的后手。
他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资源,无论是人,还是物。
“算啊。”他说。
从没有人对他好得这半纯粹,连蒋慢也没有。
第一人,竟是——宋瑾砚需要用“侄媳妇”这个称谓形容的少女。
那年,他午后躲懒,替她写下送给宋成睿的情书。
少女脸上是不可名状的娇羞,紧张。
顾盼生辉。
他看着,觉得心底微空。
纯粹。
人生来纯粹,却又几人能保持初心。
宋瑾砚头一次生出了一种叫羡滟的情绪。
而对象,竟是他向来不甚在意的侄子。
那天,看着明荔笑眯眯地拿着情书,蹦哒着离开。
他微微出神。
这个侄子的运气,似乎确实比他好了许多。
很快有了一件事,让宋瑾砚体会到明荔那句话的含义。
——“这算好吗。”
——“算。”
原来她真正的好,是可以为宋成睿舍弃生命。
给他的,确实也只是一点点好而已。那次,他的手下做错事。最后,没能让宋成睿伤到一星半点,受苦都唯有明荔。宋瑾砚因此被老爷子重重斥责,几年心思白费。
他笑着,心情却难以描述地复杂。
有很长一段时间,宋瑾砚没见到明荔。小姑娘回了宜城养伤。
但他不止一次见到宋成睿。
相比他那个庸才父亲,宋建也要扶持这位嫡孙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毫发无损。
看向他的眼神一如往常,带着少年人的戒备晦涩。
以往他不放在心上。他和宋成睿的立场,该是天生敌对。
那天,他多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你该对夭夭好一点。”
这个少年人的嗅觉倒是出奇敏锐,眼中透出薄凉警惕的情绪:“你怎么也喊她夭夭?”
“你想做什么?”
宋瑾砚自己也不知道他这话的意义,可有可无地笑了下,走之前拍了拍他的肩:“因为不好好看着,这么好的姑娘可要被人抢走了。”
再见明荔,已经是下一年冬天。看来她在宜城养得不错,十四五岁的年纪,脸颊饱满,亭亭玉立。
前一年,他几乎被剪断了羽翼。这一年,他和叶家有了接触。
叶玟是他多年同学和队友,两家知根知底。
这几年,宋成睿成长得很快,几乎可以代表宋绍章和他分庭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