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打电话给付实,让他买部新手机明天送来。
挂断电话,把付实的通话记录删除,手机还给陈路与。
陈可诚心里憋得慌,晃到一楼没忍住冲着旁边客房门上来了一拳。没过几秒那扇门打开了,陈利在那间客房里。
“陈可诚,你大晚上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觉是不是?”很显然,陈利心情也很差。
“哦。”陈可诚此时情绪比陈利还要烂,他懒得搭陈利。
陈可诚这晚的态度和之前大相径庭,属于是往陈利冒着火的脑袋上倒了一桶油。陈利冲着陈可诚发起火来,陈可诚想着本来就是自己的错,随便他怎么说无所谓。
但当陈利提到母亲时,陈可诚抬起眼来,冷漠地看着陈利:“你有脸提我妈?”
陈利不说话了,拉着个脸回房间关上了门。
陈可诚刻意不去想起母亲,陈利偏要提起。因为生陈可诚,潘明美发生羊水栓塞去世。每年母亲忌日潘正权都要他跪在母亲墓前忏悔。
在陈可诚的世界里,没有生日这一说,只有母亲的忌日。
陈可诚走到门外,雨落得很急。他踏进雨里,泪水也随着雨水渗进地面。
陈可诚十八岁生日那天,傍晚从墓园回来,下雨的缘故,天色很暗。陈可诚没有回家,他撑伞在街上晃,遇到一个婆婆躲在面包店檐下。她有一头漂亮的白色卷发。
陈可诚把伞给了她。
她为表达感谢,主动提出帮陈可诚看手相。陈可诚不信这些,他拒绝了。
婆婆便把伞丢回陈可诚怀里,小老太太看起来生气了,嘟囔说别人找她都找不到,不识好歹。
陈可诚朝她伸出手。
她看看说陈可诚这天被人诅咒了,他永远不会好过。
陈可诚笑笑说:“您说得很对,我永远不会好过。”
他低下头,盯着自己膝盖处跪满泥泞的裤子。
婆婆轻声说:“请抬头看看月亮吧。”
陈可诚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顶楼露台上的温辛。眨眼间,温辛便不见了。
他抬手揉揉眼睛,看向被浓浓乌云笼罩的天空。
每年这天都会下雨,陈可诚永远看不到月亮。
陈可诚低下头,看到干净的裤子,笑了一下。
起码有改变的吧,今年的这天,他没有被潘正权骂“杀人犯”,没有在母亲墓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