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英的浑身除了脸因为激素发肿之外,其余部分都瘦骨嶙峋,面色也憔悴得不行。
化疗时她难受、疼,温辛心里也跟着疼。他恨不得躺在床上生病的是自己。
梁英自杀过两次,一次跳楼恰巧被邻居看到拽了回来,次日温辛就雇了人看护。第二次温辛下班回家,进门喊梁英没反应,门打不开,温辛喊来邻居刘叔帮忙砸开门,发现梁英吞了半瓶的安眠药睡在房间里。那晚温辛吓了个半死,好在送医及时,洗胃成功,救了回来。
被救回来的梁英有两个月没有温辛,整日以泪洗面。温辛看着心疼,却更不想没有妈妈。梁英虽不,但温辛照旧自顾自和梁英聊天,讲当时跟她住同一病房的妹妹骨髓移植后没有出现排异,现在生活和没有生过病的人没什么两样,过得很好。温辛试图重建她的信心,治愈率虽不是很高,但总归不是绝症不是么。
梁英不算是油盐不进,只是她比温辛更要看得开。她知道治疗要花很多钱,如果没有她多年攒下的积蓄,单凭温辛初中教师的工资,是不足以支撑她治疗到现在。
温辛是个乖巧善良的孩子,梁英不想他被自己拖累,想给他谋条后路,在她想去联系一直想要温辛回温家的温敬肖时,病倒了。等她醒来他们已经回到温家,她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温敬肖,以最糟糕的状态。梁英曾幻想过无数次她再次见到温敬肖,该如何趾高气扬、骄傲地给他脸上来一巴掌。却从未想到过是以这种方式再见。梁英想,这样是最好,起码温辛不会独自吃苦。
没了妈妈,他还有爸爸。
-
梁英醒来眨眨眼睛,手指很轻地捏两下温辛的手。温辛和她讲过段时间就会做移植手术,要梁英再坚持。梁英眨了一下眼睛,意思是好。
梁英带着氧气面罩,讲不出话,她很想问温辛,为什么哭了。是开心的吗?
温辛像是读懂她的眼神,笑起来:“妈妈,我好开心。”
陪梁英到下午一点钟,梁英睡着后温辛才离开。
算着时间,陈可诚大约在四点抵达。温辛回去午睡一会儿,三点五十分手机闹钟将他叫起,不多久,陈可诚的视频电话打过来。急匆匆的,温辛都想象得到陈可诚急切的表情。温辛笑了下,接起来。
“哥哥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你亲我一下。”陈可诚上来就丢给温辛一大串话,像是在通过电话给温辛发99+信息一样。通过视频背景可以看出陈可诚在车上,镜头不怎么平稳。
“我也想你Ian,”温辛轻微皱了下眉,说,“我们不在一起,没有办法亲。”
“你mua一下。”陈可诚说这话时抿了下嘴巴,平时跟温辛讨吻也是这个样子。
温辛咬住下嘴唇,看着镜头里的陈可诚张不开口。绯红从耳根渐渐蔓延到面颊上来。
陈可诚又催促几句,温辛才发出很小的一声“mua”。陈可诚讲听不见,要他重新亲一次,温辛便把手机扣到了床上,“mua”了一声。
再次从镜头里看到温辛,他的脸已经红透了。
陈可诚和温辛讲话,到Ethan家陈可诚才恋恋不舍地挂断通话。
温辛吃过晚饭,等陈可诚得空打电话,没等到陈可诚的消息和电话,温辛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温辛按照温敬肖的要求,穿好他派人送来的衣服,打扮得体地坐进温家的车。
车子驶进林郊公园的一座庄园里,于主楼停下。温辛下车,跟着管家进到楼内,在会客厅见到了温敬肖和李开海。同长辈打过招呼,聊过后,便由管家带着温辛乘电梯去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温小少爷,请进吧。”
温辛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忽然想到陈可诚。他好想现在陈可诚在身边,即便是他掐住脖子质问自己,也好过进去面前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