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辛想,他是最没有资格问出这句话的。当初是他拒绝了陈可诚的求婚。
这枚戒指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陈可诚是个很好的人,即便是被拒绝,也没有把戒指和花束丢掉,而是把它们放在角落里,留给它们一席之地。
就像温辛怀了陈可诚的宝宝,这也是陈可诚将他暂留在身边的由。
温辛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眼泪很早就干了,脸都紧巴巴的。
陈可诚回来看到他脸的一瞬间,脸色变得很不好。
“怎么了?”陈可诚碰了碰他眼睛,温辛朝后缩了一下。
“没怎么,眼睛痒,可能是过敏,我不敢吃药……就揉了揉。”温辛信口胡诌,笑了一下,“现在已经不痒了。”
陈可诚要和温辛去医院,温辛怕露馅,指着肚子说:“Ian,宝宝动了。”
陈可诚没,仍执意去医院,温辛只好说自己没有过敏,没有眼睛痛。而陈可诚并没表现得很惊讶,冷静地问他为什么哭。
温辛挑了一个不会露馅的合由:“Ian,我胖了十斤。”
这一次成功糊弄到陈可诚,陈可诚很认真在安慰他:“你身体里多了一个小孩,生下来会变轻。”
“但是医生讲十六周的小孩才七十克左右,十斤是它的好多倍。”温辛说着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他借势趴到陈可诚怀里哭起来。
温辛看起来想要把这阵子的胡思乱想都从眼泪里哭出来。他讨厌这样的自己。身体里面多了一个小孩,温辛就好像被它“虚弱”了一般,变得敏感易哭起来。
他不想掉眼泪,但无法控制。
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鼓起来的疙瘩红肿发痒,怎么挠都会痒,止不住。尤其到夜晚,临睡时痒得睡不着觉,注意力永远都集中在这颗疙瘩上,不停地去抓,直到抓破流血。
温辛想到小时候被蚊子叮了,梁英怕他抓破,教他用指甲在疙瘩上掐十字。让疼痛去替代痒意。
痒比疼还要让人难以控制和忍受。
温辛安静地哭了很久,哭到玩偶花房被月光笼罩,哭到肚子咕咕叫。
陈可诚笑了一声:“哭饿了啊。”
温辛嘴硬:“没有。”
陈可诚耳朵贴在温辛肚子上,听了一会儿说:“宝宝说你很饿。”
他抬头看向温辛,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月色下格外亮:“它还告诉我,你很想吃阿姨做的肉肉锅贴。”
温辛感到眼睛发热,眼前又变得模糊起来。
这一次,温辛的情绪像被风吹动的树叶碰到手臂,飘摇花瓣落下来遮住眼睛,月光洒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