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哭得眼睛都肿肿的,温温哭累了,咬着奶嘴睡过去。陈可诚拿着煮鸡蛋贴在温温眼睛上揉了会儿,才去洗手间。
从陈可诚回到酒店起雪就停了,地温高,雪也很快化了。刚刚天气推送寒潮来袭,明日晚上八点左右全国将有暴雪。
陈可诚看着夜色里被乌云笼住的月亮想,他宁愿冒着永远不被原谅的风险,也不想再一次失去月亮。
次日一早,温辛打扫完门口,蹲到屋后小菜地里给菜支棚子,以免后面下了雪,菜被冻伤。
打扫过后的大门敞着没关,温辛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穿着黑色羽绒服和黑色棒球帽的陈可诚朝他走过来。他走路很跛,左腿没力气似的。
温辛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陈可诚怎么知道他家在哪的温辛不用想就知道。
他警惕地后退一步,视线朝陈可诚身后扫,没看到有其他人。
“哥哥,”陈可诚眼睛有些红,“我们可以聊聊吗?”
“聊什么?”温辛捏紧了手里支棚子用的小竹棍。
“想问你可不可以和温温一起过新年。昨晚他想你,都没好好睡觉,哭了一晚,眼睛现在还肿着,他这会儿在车里睡。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赶在暴雪之前回去。”
温辛猜测这也许是陈可诚设下的圈套,但诱饵是与温温度过新年,温辛抵抗不了。
在他没有见过温温的时候尚且能狠下心来,但他现在只要一想到温温,脑袋里全都是温温笑着喊妈妈的声音。
温辛忽然蹲下继续支他的小棚子,在陈可诚准备启动PlanB的时候温辛回答道:“好,我弄完这个。”
陈可诚很想蹲下帮他,但他腿不好蹲下来,而且陈可诚还不想让温辛知道自己没了条腿。于是只好站在旁边,看着温辛鼓捣。他穿了件一看就是手缝的棕色粗布棉袄,袄子再厚也能看出来他很瘦,头发看着也是随便剪的,有的地方参差不齐。
陈可诚想到自己刚到陈家,在二楼卧室窗户第一次见温辛,他那时穿着衬衫,也没有现在瘦。
陈可诚看他很快地刨土,绑竹竿,搭塑料布,拧水管。水管不出水,冻住了。
温辛抿着唇进去屋里,经过陈可诚身边说:“外边冷,进来吧。”
陈可诚踏进温辛的小房子,里面也不怎么暖和,起到一个遮风挡雨的作用。
床铺得整洁,枕边坐着一只小熊,看得出熊主人经常抱它。床尾摆了张书桌,桌面右侧有一摞书,左侧是一只破破旧旧的小台灯。椅背搭着条洗得发白的毛巾。厕所门关着,温辛在厨房洗手。
陈可诚就站在床边没动,捏着熊耳朵看温辛。
温辛洗完手拿起椅背上的毛巾擦手,看到陈可诚把玩着那只小熊,温辛冲上去夺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陈可诚抿嘴很浅地朝他笑了一下,说:“不用收拾太多,家里关于你的都没动。”
“好。”温辛肘弯夹着熊把毛巾放回原位,走到衣柜前,把熊放下了,脱掉棉袄,换上了那件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