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没事啊,我,我先去找车,我们去医院。”温辛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眼睛也红,“你不要动,待着在这里。”说着要拿羽绒服套上,陈可诚抱住他说:“不用,晚点我们就回家了。”
温辛拧不过他,把脚垫高了,从外面找了几块冻得很实的冰块裹上毛巾冰敷。
陈可诚刚沾枕头就睡,睡醒烧也退下来。时间差不多,付实联系了车过来接,陈可诚看到司机推过来的轮椅脸阴沉得难看。
“我不要坐。”丢下四个字,自顾自拿过床边的假肢穿上,又从包里翻出肘拐来,宁愿拄拐也不坐轮椅。温辛有些生气,无奈只能由着他,把温温放到安全座椅上跑回他身边跟着。陈可诚屈着受伤的右腿悬空,全靠左腿假肢支撑,走得慢,倒也是坚持走下来。
下飞机第一件事先把温温送到陈利那里,两人到医院是夜里十点,秦同刚好值夜班,拍片检查后,轻微骨裂,软组织肿胀挫伤,踝骨下方已经出现一片深紫色淤血。
温辛在门外跟周音打电话,秦同在办公室用“我都不想说你”的眼神看着陈可诚。
“老老实实在家坐轮椅,假肢也别穿了,”秦同话一出,陈可诚的目光就架在他脖子上,他耸了耸肩,作摊手状,“你能不走动就不走动,避免出现后遗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情况和其他人不一样,健腿再出问题以后就真别想走路。”
陈可诚不讲话,待在轮椅上等温辛,过了会,想了想说:“你别跟温辛这样说,也别告诉他。”
“哦,明知自己脚崴了还能逞能再崴一次,这会儿又怕人家担心了。”
秦同没听陈可诚的,温辛一进来就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甚至添油加醋,说得比真实情况还要严重。温辛在这,陈可诚困兽一般垂着脸,不敢看温辛。
温辛攥着手机的手在细微地抖,声音也发颤,问了秦同不少问题和注意事项,很认真地记在陈可诚手机上。又蹲在陈可诚跟前仔细看他的脚,陈可诚抿了抿嘴巴,看起来十分乖顺,但不说实话:“你别担心,我没事,不疼。”
温辛看了他一眼,才又改口道,“疼。”
秦同在旁边憋笑憋得直抖。
睡前温辛又给陈可诚冰敷半小时,脚垫得高高的,盖了两层毯子在上面,才肯躺到床上。
陈可诚看他像只蜜蜂忙得团团转,今天一天都没停下来,心里一点都不是滋味。微微侧身抱住他,蹭着他的脖颈道歉:“对不起,总是你在干活,我没帮上什么,还总是帮倒忙。”
凌晨夜晚安静,温辛呼吸声清晰可闻,轻软地扑在陈可诚脸上。
半晌,温辛呼吸听起来急促了一些,才开口道:“脚怎么‘又’崴了一次。”
陈可诚抱得他很紧:“第一次是搬柜子的时候,第二次是你出门,我下台阶没注意摔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求你了,我真知道错了。”
陈可诚求生欲强得可怕,温辛忍着笑,刻意严肃道:“以后可以爱惜身体吗?”
陈可诚说:“可以。”
“不舒服要告诉我。”
“好。”
“你别光答应,要做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