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岑佩茹和素冬一道走了进来,她朝老太太歉疚地笑笑,“妈。”
老太太点了点头,招呼她过来吃早饭,并道:“以后吃早饭,不用特意去寻我。早一点晚一点都不大碍事,都有人在身边,放心。”
岑佩茹点点头。
看见周颂宜和靳晏礼坐在一起,眼神温和地笑了笑。
她是典型的江南婉约风,柳叶细眉弯起一点弧度,整个人的姿态很舒展。举手投足之间,自带温婉和亲和。
周颂宜对她态度很亲昵,“岑姨,快坐吧。”她回以友好的笑意,算作是回应。
周自珩态度很淡。眼神淡淡掠过,又轻飘飘地收回。
目前整张桌上,最不沉稳的是尚且才满十八的周舒樾。
还没进入社会,所有想法都是直白地写在脸上,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靳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像是随口一问,“昨天晚上,我印象中好像没见到你。”
“不许没大没小的。”周颂宜虽然对靳晏礼无感,且因为昨晚的事,心里多少还有点生气,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哦。”周舒樾收回眼神,坐直身体,“就是好奇而已。”
“昨夜回来的。”靳晏礼言简意赅道。
周舒樾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是今天早上来的。”还是没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好奇心这么大?”周颂宜睨他一眼,“赶紧吃饭吧,待会还要去学习。马上就要高考了,虽然知道你成绩不错,但还是望你不要掉以轻心。”
“放心。”周舒樾弯唇笑笑。
少年眉眼间朝气蓬勃,像是清晨的灿阳,耀眼夺目。
按理说,她和周舒樾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对他的感情算不上有多热络。
反到还是因为他十八岁成人礼,间接促成自己和靳晏礼的这段婚姻。
她对他的情感复杂。但众多情绪中,独独没有讨厌这个词。
周自珩曾告诉她,周舒樾是周平津婚内出轨的产物。当年他出生的时候,她也就刚到上幼稚园的年纪。
这出闹剧,不夸张地说,就是直接促成两人亲生母亲宋芝若和周平津离婚的导火索。
本以为会母凭子贵,就此登堂入室的。可惜直到宋芝若离世,周平津也没有再娶。
只是他说的这些,她的脑海中压根就没有一点记忆。
十五岁之前的记忆,她都是模糊的,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
如果强硬唤醒记忆,反而头疼欲裂。
至于岑佩茹,则是周舒樾六岁那年,周平津松口另娶的女人。
她曾在母亲的相片中窥见,那女人的眉眼、以及举手投足,都神似宋芝若。
有时候,她不禁会想。
自己该是觉得周平津可悲,还是替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感到悲哀。
可每次见到她时,总会觉得格外亲昵。
“想什么呢?”靳晏礼注意到她的走神,掩在桌沿下的手试图去碰触她的手。
不出意外的,甫一触上她的指尖,便被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