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就不该说那?些话的。太伤人心了。”说完,也没再去看他的脸色,“要没什么事?,我去屋外透口气。知道?你现在心里?也不大好受,只是家里?此刻太憋闷了。”
话落,迈腿出了门槛。
雨下得小。
暗夜中压根就看不清,只有花草坪里?,地灯的光向雨水般漫过来,才看窥见细细的雨线。
灯光中,泛着银光。
周自珩靠在门前近一百年树龄的槐树下。
耳畔,不时有雨水滴落的声响。在某个没准备好的节点,“啪——”地掉在人的身体的未知处。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水滴刚好掉在屏幕上,他抬手?胡乱擦了擦,心中也有点烦躁。
从联系人中找到目标人群,给对方拨去一通电话。
很?快接通,他语气不耐,“你回我家一趟。祖母晚上摔了一跤,现在人还在昏迷中,你现在的身份,理应尽快赶过来。”
想起周颂宜晚间的话,他不客气地反问,“还有,你和我妹究竟怎么一回事??我才多久没见她,你给她什么委屈受了?”
“她说要和你离婚。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刚说完。
原本闭着的房间,门被打?开,医生?从内走了出来。
周自珩看见后,立刻切断了和靳晏礼的通话,只留下一句,“回来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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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侠,”岑佩茹对为首那?位医生?问道?,“老太太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许复侠摘下医用口罩,“老太太股骨近端骨折。骨折本身是不致命的,但是老太太年岁已高,经不起折腾了,手?术对于老人折磨,后期的治疗恢复也会很?吃力。如果采取保守治疗,就需要长期卧床,大小便?很?困难。”
“我的建议是保守治疗。如果挨过去,调养好了,就没什么事?了。”他的表情凝重,“但就是怕老人家撑不住。”
周平津脸色刷地变白,一旁的岑佩茹注意到,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夫妻近二十载,有些话不需要语言传递,仅靠动作便能让彼此心安。
她紧了紧他的手?掌,“别怕,我在呢,孩子们也都在。”
“平津,你和孩子们好好考虑考虑。”许复侠往屋内回望一眼,“拖不得,要早做决定。”
“我给她打?了麻药,一会麻药过了,她就会醒。”
“你们这几日多陪老太太说点话。”许复侠对周平津道?,“我这几日就在这儿,有什么事?会及时通知你的。”
“麻烦你了。”岑佩茹冲他笑笑,“这么晚了,还特地请你过来一趟。”
“没事?。”
等许复侠走远后,一直沉默的周自珩走进了房间。
老太太打?了麻药,此刻正闭着眼睛躺在榻间休息。年轻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岁月年华催人老。
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此刻坐在一旁的椅上,安静地沉默着。
“晚上我在这儿守着就行。”周平津紧跟着进了房间,他顿了下,才缓慢道?:“你去看看颂宜。”
“刚才我的话,的确重了些。”
“只是有些话,我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