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晏礼开车到周家宅院,接周颂宜前往民政局。春节刚过,像他们这种急着来领离婚证的人,少之?又少、实属罕见。
等?待时间不长,从进去到戳下钢印、证件作废的那刻。前前后?后?,也?不过十多分钟。
这十多分钟,彻底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划清。
从大门?出来,走在台阶上,冷风刺人。
周颂宜捏着新鲜出炉的离婚证,心口涩得厉害。眼睛左转右转,就是没去看靳晏礼的眼睛。
彼此间沉默。
她斟酌很久,“离婚快乐。”
“我在手机软件上,预约了网约车,大概几分钟就会过来。”
“希望未来,你能遇见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
靳晏礼盯着她,猝不及防走上前拥住她。
他的视线看着前方。眼眶没有泛红,可一滴如豆子般大小?的泪水,刹那从眼睛里涌出。
声线平稳极了,仿佛那滴泪,不是从他的眼中?滚下的。
他说:“周颂宜,这次我有好好在践行我对你的承诺。希望你答应我的,也?都?能够实现。”
“离婚之?后?,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周颂宜盯着眼前覆雪的绿树,直到环卫工人拖动垃圾箱时,箱子轻轻撞了下细瘦的树干。顷刻间,飘了场“白雾”。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拒绝的话,在口中?滚了一圈,却怎么都?说不出。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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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样说着,可很长的一段时间中?,靳晏礼都?没再主动联系她。
如果不是屉子里那本离婚证,她可能都?要以为这是一场梦境了。
二月底,靳晏礼发?了一条消息。
内容简短,推过来的是德国一位专攻骨神经治疗方面专家的联系方式。
周颂宜和对方沟通过后?,约定好了时间,由岑佩茹和秋花一同陪她飞往德国,接受第一次的诊疗。
两人之?间,原本寂静的对话框,因为治疗方面的沟通,聊天频率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他似乎紧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没有半分逾矩。如果非要深究一点,那么就是两人聊天对话如果是在半夜结束,他会叮嘱周颂宜早点休息,顺便以“晚安”这个词,来当?作消息的结尾。
似乎时刻都?在关注着柏林的天气变化。在晴天转变为雨天时,会发?消息,提醒她记得加衣、注意身体的保暖。
渐渐的,两人之?间的对话,因着这些?生活中?的细节用词,而逐渐增多。
【你不用担心,岑姨和秋花姨陪我一同过来的。我要是忘记了,她们肯定会提醒我的。】
【和教授都?聊过了,我的情况其实不算严重,只是从前一直拖着。先采取保守治疗,如果实在不行,再做手术。】
【不过,我其实还是想先保守治疗。】周颂宜想了想,继续敲着键盘,【工作的事情也?不着急,最多未来往返勤了点。】
【好。】
周颂宜窝在沙发?中?,将?一旁的方枕塞进自己怀里。
脑袋贴着窗玻璃,无聊地?朝窗户哈了口气,随后?抬手擦了擦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