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看?我。”靳晏礼垂下眼皮,终究挨不住她的目光。捏着?圆珠笔的手,指骨泛白,“数学?作业要抓紧时间写了,晚自习开始之前,我就要送到办公室去了。”
数学?老师是年级主任,为人严厉,并没?有因为学?生的家世而有所偏颇。
相反,没?再规定?时间内完成布置的作业,单独上交的时候,一般都会被留下来谈话。
周颂宜见他?这副闪躲的模样,收起了自己继续逗弄的心思?,将作业本摊开,手指着?其中的一道空题,“我数学?有题不会,你教?教?我。”
这话是真心的。尽管大学?上了一所还不错的985院校,不过所修专业不用?学?高数,高中学?的那?点知识,在时间的流逝中,早就一并归还给了老师。
这题,她是实?打实?的不会。
靳晏礼没?说话。
视线盯着?她,似乎在分辨话里?的真假。最终,他?败下阵,任劳任怨地细心教?导。
两人距离近,呼吸都快融化在一起。
好几次,他?试图平复自己的心跳,可器官却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似的,完全?不受他?的掌控。
好在周颂宜的脑子转得快,经?过靳晏礼的这一番讲解,已经?懂了做题步骤。
没?再折磨他?,用?圆珠笔在试卷上写下过程后,扔开手中的笔,将试卷递给他?,“写完了。”
正经?的话持续不到一秒。
她托着?腮,点了点自己的面颊,语出惊人:“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认真的样子,很好看??”
对于她的话,靳晏礼已经?掌握了精髓。沉默以对,便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只是行为可以受控,心却不能。
草稿本上潦草的字迹,亦如他?乱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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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靳晏礼回到自己的房间。自从上了中学?后,没?选择住读,而是走读。
不过也没?回靳家的庄园,直接在学?校外面的学?区房买下一间空房。
起初,黎青怎么也不肯答应。还是后来靳嵩朗劝说过后,才歇了陪读的心思?。
现如今,这间屋子。都是兄弟两人在这儿住,住家阿姨则是被单独安排在对门。
只有在白天和晚上的时候出现,会给兄弟二人准备早餐和夜宵。
高一、高二是错峰放学?的。
这个时间点,这个房间里?头,只有靳晏礼一个人。
每天的作业,已经?在下课的间隙里?全?部做完了。
放学?回到住宅,进入淋浴间洗了澡,要么打开书籍继续往下自学?,要么做一套试卷。
困意上来了,就直接躺下入睡。否则,即便是再安静的空间里?,他?也很难正常进入睡眠状态。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久。
是一种莫名的、自厌的生理和心理疾病。在不影响身体健康的前提下,他?已经?背着?家人偷偷吃了小半瓶的安眠药了。
洗完澡出来,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窗外树影斑驳,月光皎洁,清透的光从窗台一路蔓延到空荡、简约的房间。
霎时间,莹润的光似轻纱、流水,在空荡的房间中流淌。
靳晏礼抓起一旁的干毛巾,对着?还在滴水的发烧,胡乱擦拭几下,随后随手扔在一旁。顶着?凌乱的发梢,他?拉开书桌的抽屉。
里?面是一本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