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令人亢奋的情绪,靳晏礼来到?了教室。
教室里头没什么人,在早自习开?始之前,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事?情。
邻桌的座位是空着的。
靳晏时?说,周颂宜是自己的新同桌。往常,在梦境中,都是不敢想象的。
他将东西?收拾整齐。目光像是安置了定位器,下意识地朝邻桌的桌面看去。
木质桌面上,规整地摆放着一本必修一的数学书和一本空白页的草稿本。
横线上面,清清楚楚地落着周颂宜的姓名。
字迹娟秀,走笔之间又多了点沉稳。和他熟悉的字迹,两者之间有细微的出入。
“早。”
周颂宜走进教室,脱下压在肩头的书包,一屁股在靳晏礼的身侧坐下。
时?间尚早,整个人还没彻底清醒。全程除了刚落座的那一句‘早。’,其余时?候,彼此之间的交流,几近为零。
这个早自习,靳晏礼过得并不安稳。他目光坦率,眼睛却像是长在了周颂宜的身上。
16岁的她。青涩的、稚气未脱,曾经日夜翻看的照片,在这一刻跳脱了框架的束缚,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一颦一笑,灵动鲜活。
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怎么了?”
周颂宜正在认真听老?师讲课。只是春天天干,不多时?便感觉喉咙有点干涩,于是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杯中的热牛奶。
再抬眼时?,余光下意识地注意到?身侧的靳晏礼,他的视线一直附着在自己的身上,让人想忽视都难。
今天的他,真的非常奇怪。但是,奇怪的又何止是他,明明还有她自己。
这段时?间,总觉得自己过得很奇怪。有些?记忆明明属于她,可她却像是一个看客一般。没有真情实感,仿佛是在看一帧帧正在发生的故事?。
清醒过后,记忆变得模糊、不真实。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去了德国,也不知道自己的这双腿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治疗中有了变好的趋势。
更想不明白的是,明明下学期打算转去苏州,在外祖母那儿上学读书。怎么一下子?,计划全部?打乱了,转身就转入到?哥哥的学校了。
而且,似乎还和眼前这个陌生的同学有着匪浅的交集。就连哥哥也曾敲打自己,问她最?近是不是早恋了。
她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可潜意识里,隐隐约约地记得,事?情的主?动方,好像又是她自己。
想不明白,真的一点儿也想不明白。
今天上学第一天,看似好像在认真听讲。可是老?师到?底在讲什么,知识从左边的耳朵进来,又从右边的耳朵出去了。
可偏偏,他还要盯着自己看。
“没事?。”
靳晏礼摇了摇头,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16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心灵清澈。
在遇见他,或者对于他过于打扰的行?为,没有衍生出抵触、厌恶。
青涩又纯真。这是16岁的她,不是27岁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