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项锦棠的跪罚时间到了。
可她举着盆的手早已僵硬无力,盆子不经意间倾斜,里面的水哗啦一下径直倒在了李文马的脸上、身上,瞬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李文马猛地睁开眼,吐出一口刚呛进去的水,狼狈至极。
项锦棠却顺势按着李文马的肩膀借力撑着站了起来,还一脸无辜地说:“真不好意思呀,不小心洒了一点。”
“项锦棠!这分明是一整盆水,哪里只是一点了??!”李文马气得手背青筋暴起,双眼冒火,恨不得立刻掐死项锦棠。
项锦棠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便一瘸一拐地往营帐走去。
到了营帐里,王洛川一眼就发觉不对劲,赶忙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抱起项锦棠,小心翼翼地将她轻轻放回到床边。他满脸关切地说道:“你看你,膝盖上全是灰,手指也红红的,没事吧?”
“你不是向来体弱嘛,我还穿着这么重的盔甲,你怎么就把我抱起来了?”项锦棠眼中满是狐疑,对王洛川身体的真实状况愈发好奇起来。
“本王只是时常生病罢了,又不是没力气。”王洛川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脱下项锦棠的鞋子,缓缓地挽起她的裤脚。
只见两个跪得通红的膝盖映入眼帘,王洛川的双眼瞬间划过丝丝心疼的神色。
“怎么回事?”王洛川眉头微皱,语气里透着关切。
项锦棠垂着眼眸,那模样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低声说道:“李文马在那乱说,我就和他吵起来了……然后被老将军喊出去罚跪了。”
王洛川听了,二话不说转身,迅速从行囊里翻找出药膏,轻轻打开盖子,动作轻柔地为项锦棠往膝盖上上药。
“要不,你就别在军营待着了。”王洛川边上药边说。
“不行,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不干了呢?这真没什么大不了的。”项锦棠赶忙摇头拒绝。
“那个燕华怎么样了?”项锦棠随口说着,眼神却没从王洛川身上离开。
“……”
沉默许久之后,王洛川一脸酸溜溜的样子,目光紧紧地盯着项锦棠,带着几分委屈地问道:“你这一回来就只顾着关心他?哼!”那语气里满是对项锦棠关心别人的小小不满呢。
“他家事可怜……”
项锦棠话还没说完,燕华就一头闯了进来。此刻的他早已洗净了脸上的泥污,还穿着王洛川的衣服,整个人的气质与之前相比完全变了样。
“娘!你在哪里!娘!”燕华一进来便在项锦棠的营帐里急切地四处张望着。
“把他拉出去。”王洛川冷冷地一声令下,话音刚落,几个侍卫立刻上前,动作利落地抓住燕华,不由分说地将他双臂反剪,用力压着就往营帐外拖去。
燕华奋力挣扎着,满脸惊恐与不解,嘴里大声喊着:“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那声音在营帐里回荡着,透着慌乱与无助。
第9章擅闯
◎泼辣叶无霜硬闯军营◎
“他究竟怎么了?”项锦棠满脸担忧,作势要起身去查看燕华的情况,却被王洛川用力一把按回了座位。
“大夫说他失忆了,脑海里仅存十岁时的记忆。我已经派探子去查过了,那日下雨,他被放了回去。山路突然塌陷,他不慎掉进坑里,紧接着滚落的石块朝他砸了过去,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王洛川仔细地收起抹完的药膏后,缓缓坐到项锦棠身旁,轻声问道:“你准备怎么安置燕华呢?”
他的声音温柔得如同上好的丝绸,轻轻滑入项锦棠的耳中。
项锦棠眉头微皱,无奈地回答:“还能怎样,只能把他送回家呀。”
“明日便是马球比赛了,可你的腿……”王洛川满脸担忧,他内心其实不愿她参加,只是他更清楚项锦棠的性子,所以他选择尊重她,想先知道她的想法。
项锦棠放下挽起的裤腿,随后身子一歪,顺势躺倒在床上:“怕什么?李文马都跪了两个时辰还坚持参加比赛呢。我定要抽到与他对战,让他尝尝败在我手下的滋味。”
王洛川也躺了下来,他双手一摊,只要一想到项锦棠就在自己身旁,脸上就不由自主地露出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