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锦棠不禁攥紧了拳头,望着仓库中日益减少的粮食,她怒从心起,把账本狠狠地摔在麻袋上。
“这粮食数目怎么对不上?”项锦棠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紧盯着县令质问道。
县令弓着背,眼神闪躲,看了看账本后,嗫嚅着说:“应该是……是在路上有些损耗遗漏了,周大人操办此事也不容易……”
“漏了四万石?你开什么玩笑!”项锦棠不禁惊呼。
听到项锦棠这饱含愤怒的声音,县令顿时慌了神,他抬手慌张地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些……这些都是周大人负责的,他都已经失踪五日了……下官真的不清楚啊!”
他眼神慌乱地飘忽躲闪着,根本不敢与项锦棠那犀利的目光对视,仿佛只要一对上,就会被看穿所有的秘密。
项锦棠见状,不禁冷笑一声。
周云起那家伙被她连捅数十下,若是还能活着从山里走出来,她都得由衷地夸他一句生命力顽强呢。
走出粮仓,才数十米远,项锦棠就瞧见了周云起。他仅裹着几块破布,鲜血几乎将布浸透,满身的血污触目惊心。
他整个人脏兮兮的,额前被乱糟糟的头发盖住,若不仔细瞧,根本认不出是谁。
县令眯着眼,不耐烦地嚷嚷:“哪来的乞丐!赶紧打发走!”
话落,几个衙役便拿着棍子走上前,粗鲁地拖拽周云起。
周云起本就重伤,这一拉扯,伤口剧痛,疼得他直不起腰来,只能双手死死捂着伤口,牙齿因剧痛不住打颤。
项锦棠目光在周云起身上扫视一圈,心想着,他这状况,估计是被捅后没得到及时处理,又淋了雨,伤口恐怕都已经溃烂感染了。
“你们干什么?我是周云起!”周云起声嘶力竭地嘶吼着,然而衙役们并未听出他的声音,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周云起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他强忍着剧痛,从怀里掏出令牌。
尽管令牌上沾了泥土,但模样仍能清晰辨认。没错,那正是周云起的令牌。
可项锦棠却二话不说,一脚朝着周云起踢了过去,周围人见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冒充周大人?快说,你把他藏哪儿去了?”项锦棠佯装没有认出他,又朝着他伤口处狠狠踢了一脚,而后却又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
“项锦棠!你别再装了,我如今变成这副鬼样子,不都是你害的?”周云起话音刚落,便用尽全身力气扯下系在手心那块破布,“这块布,是从你身上扯下来的!”
“哦?”项锦棠莲步轻移上前,一把夺过布条,眼神中满是挑衅,“那你倒是说说,这布条是什么时候从我身上扯下的?又是在哪里扯的?”
周云起顿时语塞,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确,是他设计骗项锦棠出去,这事他确实不占理。
不过很快,他像是突然想起了关键所在,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你那件衣服肯定有破损之处,把它拿出来比对一下,真相不就大白了?”
“是啊,拿出来看看就清楚了。”县令赶忙附和道。
项锦棠柳眉轻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不光冒充周大人,还在此处血口喷人地诬陷我,县令大人难道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就要定我的罪?”
县令顿时愣住,眼神慌乱地四处打量,忽然瞥见旁边的水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拍了拍脑袋:“来人啊,去打水来给他洗脸,是牛是马,一洗便知。”
接到命令,几个衙役迅速行动,打了一桶水,拿着一块破布走到周云起面前。
此时天气寒冷,水冰凉刺骨,哗地一下浇在周云起脸上,他忍不住浑身打起哆嗦。
待洗净后,周云起的容貌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真是周大人!?”众人一片哗然。
县令大惊失色,整个人都慌了神,立刻跑上前,伸手就要扶起周云起。周云起虚弱地搭在县令身上,眼神却如毒蛇一般阴冷地瞪着项锦棠。
“项锦棠!是你在夜晚约我去山里,心怀不轨,我只是个文官,无力反抗……结果惨遭你的毒手。之后,你害怕我将此事宣扬出去,竟想杀我灭口,还好我命不该绝,才能活着走出那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