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珍也悄然落座,而这一切都被项锦棠看在眼里,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李穆珍所在之处。
仔细打量之下,项锦棠心中暗暗吃惊,多年不见,李穆珍身形消瘦了许多,那纤细的模样,全然不似已是三个孩子母亲之人。
李穆珍刚吃了没几口,忽然间,一个不小心,菜肴的油渍溅到了她的裙边。
她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陈母,轻声说道:“娘,我这就去弄干净。”
然而,陈母却仿若未闻,脸上甚至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之色。
见此情形,李穆珍只得默默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起身离开座位。项锦棠见状,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碗筷,快步跟了上去。
李穆珍被下人引领着进入了房间,待那下人离去后,项锦棠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
李穆珍原本正揉搓着衣裳的双手猛地一顿,抬起头来,满面愁容地紧盯着项锦棠,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与诧异问道:“你跟来干嘛?”
“你。。。。。。你最近还好吗?”项锦棠自己也有些茫然,不晓得究竟为何会不由自主地跟过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话。
“过得不好,你满意了吧。”
李穆珍冷冷地白了项锦棠一眼,此时她手中衣裳的一角早已被水浸湿,也顾不上弄干,便径直从项锦棠身旁撞了过去,独自一人快步走开。
项锦棠下意识地伸出想要拉住她的手,却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之中,她默默无言,随后也缓缓走了出去。
回到宴席之上,项锦棠整个人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目光时不时地投向李穆珍的座位,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王洛川留意到项锦棠的异样,微微靠近她,轻声安慰着:“不要难过,好友这么久不见,难免会有些疏离。”
“可她仿佛彻底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像她,她是不是过的不好?”
项锦棠紧锁着眉头,满是怅惘地说着,那心底就像被一团乱麻紧紧缠住,又似被什么尖锐之物狠狠揪住,难受得很。
眼瞅着宴席都快要散场了,李穆珍却依旧不见踪影,迟迟未归。
王洛川敏锐地察觉到了项锦棠心底的那份担忧。
他默默地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项锦棠的肩膀,用柔和且笃定的语气说道:“没事的,别担心,她嫁那么好,又怎么可能过苦日子?”
陈家是书香门第,陈老伯是当朝四品大夫,两个儿子也有一番作为,没有人看不起,也没人敢欺负。
“来人啊!有人跳河了!”
小丫鬟满脸惊慌,跌跌撞撞地冲进屋里,扯着嗓子大喊。
项锦棠听闻,手猛地一颤,端着的茶杯险些脱手摔落在地,茶水都跟着晃荡起来,溅出了些许。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陡然响起,众人闻声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嬷嬷面色阴沉地站在那小丫鬟跟前。
本厉声呵斥她,嗓子突然变小:“嚷嚷什么呢?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就算死个阿猫阿狗的,那也犯不着这般大呼小叫呀,要是触了霉头,有你好看的!”
“真是晦气,什么时候寻死不行,偏偏挑在这个时候跳河,也不看看场合。”
嬷嬷皱着眉头,嘴里不停地嘀咕着,心里只觉得是自己平日里对下人们管理得不够严格,才闹出这么个让人心烦的事儿来。
“可……可跳河的不是阿猫阿狗呀,是陈家大公子的正妻啊。”
小丫鬟那半边脸已经肿得老高,火辣辣的疼痛感袭来,她却连抬手碰一下都不敢,只是怯生生地回着嬷嬷的话。
“什么?”
嬷嬷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之色,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