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脸埋在膝盖里,在树木与夜色的掩护中,哭得像一个失去了唯一的玩具,且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再得到第二个玩具的无助小孩。
温辞就那样飘在沈逾的身旁。
她想安慰一下此时压抑着哭声的沈逾。
她伸出了手,却无法触碰到沈逾颤抖着的肩膀。
直到身后响起了一声动静。
是巡夜的仆从,听到了林中的哭声,壮着胆子前来查看。
温辞听到那仆从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接着沈逾下意识地抬头,露出了一张惨白着脸,却嘴角鲜红的可怖模样。
仆从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温辞的视野里。
很快,整个岛上都传起了逾少爷不吃人类的食物,只能以活物为食的流言-
沈逾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他拿着一把小刀,割上了自己的颈动脉。
温辞看着那把穿过了自己手心的小刀,落在了沈逾苍白的皮肤上。
接着,她露出了和镜子里的沈逾,一样惊诧的表情。
小刀切开皮肤,想象中鲜血喷涌着溢出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那道伤口里诡异地长出了一片绿色的枝叶。
枝叶下的根茎缠绕着,像丝线一样,修补着沈逾那道深而狠的伤口。
根茎在沈逾的视线里,飞快地修补好了那道伤口。
最后那片叶子,从沈逾光滑如初的皮肤上滑落,掉落在了地面。
沈逾失魂落魄般捡起了那片再普通不过的叶片,对着铜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绝望的微笑。
接着便将小刀,插在了他的心口。
又长出了一枚绿叶,又修复好了伤口。
一夜下来,沈逾房间的地面,铺满了零零散散的绿叶。
白天进来打扫卫生的仆从,在沈逾地注视中,战战兢兢地收拾好满屋的树叶。
在路过沈逾小院前的草皮时,随意地将那些树叶,倒在了草丛里。
一夜过去,温辞看到了小院里,满目洁白晶莹的花朵。
全都是,禁花-
温辞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以这种奇怪的形式,飘荡在沈逾的回忆里。
也不知道这段回忆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她整天整天地同沈逾关在这间房间里。
看着沈逾挨饿,看着沈逾自残,看着沈逾在夜深人静时,盯着天空的明月发呆。
[小辞!]
[小辞!]
温辞感觉有人不停地在呼唤着自己。
[小辞!]
[醒醒!]
脑袋好疼,身体好冷。
温辞迷迷糊糊地看着坐在窗台上,盯着明月发呆的沈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