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阮娴也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她太草木皆兵,真的误会了。
不过,虽然不再询问,但她也有别的方法,来验证繆姜的身份。
阮娴摇头之后,车厢里一时间就没有人再说话,气氛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阮娴静静地坐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她的耳朵灵敏地捕捉着四周的声音,现在听力大幅度增强的她,只要沉下心来仔细地去听,就可以分辨四周一切细枝末节的声音。
而在这四四方方的马车里,每一个人的呼吸声、心跳声,以及衣服摩擦的声音都清晰地钻入了她的耳朵。
她仔细地分别着所有声音,突然,马车一个颠簸,她的身体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没有。
晃动之后,也没有。
阮娴微微松了一口气,方才的一路上她都有在仔细倾听,却没有听见一点铃铛的声音。而在方才车厢摇晃的时候,也不曾听见。
这就说明,繆姜身上没有铃铛,她和夜叉皇没有关系。
想到这一点,阮娴对繆姜就没有那么排斥了。她想到自己方才说话好像是有一些咄咄逼人,或许她的话掀开了繆姜的伤疤,逼着她回想起了师父被杀害的悲伤往事,这对她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毕竟经历这一切的她,不过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而已。
因此,在打消了对繆姜的怀疑后,她也对她有些不忍。她看着繆姜强忍着身体不颤抖的模样,就伸出手扯了扯宿寒芝的袖子。
在宿寒芝看向她的时候,她就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能不能先下马车?”
“为什么?”宿寒芝看着她,也和她一样低声道。
阮娴看了繆姜一样,然后对他道:“繆姜姑娘身上现在受了重伤,可是你一个男子在马车上,她不方便上药。”
闻言,宿寒芝扫了繆姜一眼,点了点头。
其实他并非没有发现繆姜身上的伤,只是他不在意罢了。毕竟,那些伤虽然会让人疼痛,却也不会要了人的性命。
阮娴看着宿寒芝点了点头,然后下一刻马车就停了下来。
她刚在心里感叹宿寒芝现在变得越来越通情达理,想要送他出去的时候,就感觉一只有力的手搂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自己轻轻松松地就被他带了起来。
阮娴有些懵地被他带着往外走,在要出马车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抱着门框不撒手:“为什么我也要和你一起下去?”
她不想下马车,更不想和宿寒芝一起骑马。
坐马车坐很久已经够辛苦了,如果改成骑马的话,她下马后肯定累的连路都走不了。
然而她的挣扎却没有半点效果,刚刚还被她感叹通情达理了一些的宿寒芝现在却又开始不讲道理。
“你同我一起。”
说完后,这个无情的人就让她的手脱离了马车,将她带到一匹黑色的骏马旁。然后轻轻松松地就将她举高,放到了一匹黑色的骏马上。
在阮娴刚刚坐稳后,就感觉后背靠上了一个有些坚硬的胸膛。下一刻,一
双手就从她身后饶了过来,握住了她身前的缰绳。
“抓好了。”
宿寒芝的声音响在耳边,热气都呼在了她的耳垂边,脖子上,这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过了一会儿后,她的手才终于动了动,手指虚虚地与宿寒芝握着同一根缰绳。
“我不会骑马。”她有些紧张地道。
“没关系。”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独属于宿寒芝的气息席卷而来,将她浓浓地包围着。后背紧贴的胸膛下,也传来了他规律的心跳声。
“砰、砰、砰······”
那声音太过清晰,一瞬间,阮娴都开始希望自己的听力不要那么好了。
他们出去之后,马车之内,就只剩下了繆姜和盛萱兰两个人。
繆姜的视线看向马车外,落在骑在一匹马上的两个人身上。
她的眼神一变再变,有那么一瞬间,她漆黑的瞳孔变得猩红,下一刻又转化成了黑色。几次变化间,就好像她曾有一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就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