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只夜叉的爪子穿透了她的肩胛骨,流出的鲜血瞬间就染红了她的衣服。
“云惜!”阮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瞳孔微缩,她转过头有些急切地看着宿寒芝。而收到她目光的宿寒芝,不需要她言语,就带着她飞身上前,杀死了那只夜叉。
这是一队穿着盔甲,手拿长矛的队伍,队伍中央的是皇帝青永易和女主盛萱兰,还有神乐宫弟子云惜。
或许是因为盛萱兰的缘故,有许多夜叉突然发狂一般地袭击他们,围绕在青永易身边的侍卫一瞬间就死了一大半。
青永易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将盛萱兰护在身后,身上虽然还没有受伤,却也在众多夜叉的袭击下显得十分狼狈。
而方才阮娴所见,就是青永易一时不慎被一直夜叉偷袭候,他身边的云惜却不顾性命地挡在了他身前,帮他挡下了这一次的致命一击。
宿寒芝带着阮娴飞到了战场中心,他身着白衣,手中握着一把长剑,解救那群人于危难之下。
盛萱兰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他。
尽管被青永易保护在身后,她并没有实际受伤,但是她的精神压力却已经大到了极点。她看着好像源源不断的夜叉,逐渐心生恐惧,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拿剑的手。
而就在她心生绝望之时,眼中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威胁就都消失不见了,她的眼睛追随着那个身影,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师兄。”
她下意识就想要跑过去,然而下一刻却看见了,师兄身边的另一个身影。
看见那个身影后,她就停下了想要跑上前的脚步,站在了原地。
阮娴刚来到人群中央,就朝着受了重伤的云惜跑了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云惜此刻面色苍白,却死咬着嘴唇,一点痛苦的声音都不曾发出。
她看见阮娴后,眼中有些惊讶,她声音虚弱地说:“阿阮?”
阮娴点了点头,看着她肩上的伤口,她有些心疼地道:“你先别说话,我给你上药。”
云惜的一整片肩胛骨都被夜叉的爪子穿透,留下了几个血色的窟窿,流出的鲜血已经将她半边身体都染红了。
明明那样纤瘦的身体,竟然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液。
阮娴的手伸进怀里,想拿出宿寒芝交给她的药。然而下一刻,一只冰冷颤抖的手就按在了她的手上。
阮娴微微一怔,她的视线落在了云惜的脸上。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云惜朝着她,微不可觉地摇了摇头。
云惜的手冰冷而无力,却让阮娴好像无法挣开。她看着云惜的眼神,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
而下一刻,有一双手就从她怀中将云惜抱了过去。阮娴抬起眼,就看见身上略显狼狈的青永易正紧紧地抱着云惜,他的神色有些狰狞,朝着身边的一个侍卫怒吼了一声:“还不快拿药来!”
等那侍卫将一个白色瓷瓶呈上之后,青永易用嘴咬开了瓷瓶的红色布封,然后将白色的药粉洒在了云惜的伤口上。
药粉一触及伤口,云惜就痛的额头满是冷汗。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紧紧地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本来就姣好的面庞此刻苍白到没有了一点血色,只有嘴唇上被她咬出的鲜血晕开了一抹嫣红。她忍着疼不肯发出一点声音,眉眼间都显露出了一种脆弱的倔强。
青永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上药的动作更轻了些。
而且,一向唯我独尊的他,此刻竟然安慰似地说了一句话。
“这药是止血的,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云惜脆弱地倒在他怀中,缓缓地点了点头。
阮娴静静看着这一幕,她看见云惜的脑袋虚弱地搭在青永易的胸膛上。
而下一刻,云惜似乎微微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通过这样的角度,她可以看见她洁白的下颌,被鲜血染得红润的嘴唇,以及嘴角略微勾起,带上的一股似有似无的笑意。
阮娴怔在了原地,直到有一个人站在了她身边,拉着她站了起来。
四周布满了夜叉的尸体,还有人类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传来,让阮娴有些微的难受。
她捂住鼻子,说:“这些夜叉,感觉厉害了许多······”
宿寒芝点了点头:“你的感觉没错。”
他说完后,阮娴还想再问,却见青永易突然抬头看着他们,道:“多谢师兄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青永易和青永言是两兄弟,长得也有五六分相似。然而若说青永言如春风一般和煦,那青永易则像是潮湿而粘稠的雨季,让人接近便觉得阴冷不适。
青永易曾经在无恨山修行过,所以也称呼宿寒芝为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