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窒在胸腔里很久来不出来的气息,在一种恍惚的、不真切的朦胧幻梦里,缓缓吐了出来。
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聊天。
只是再平常不过的比喻。
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属于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叔侄的一个不起眼的晚上。
谢洵之收回目光,用同样平常的口吻问:“是么?那我是我的ur卡,我是我的什么?”
周予然托腮:“我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咯。”
不该接这个话,后面多半是陷阱。
这是一个狡猾的坏孩子,但同样,也是一个生疏的猎人。
只要他不轻易走进森林,就不会有纵容拆家的机会。
谢洵之垂眸,沉默地将菜苗平整地切成一段一段。
,并不打算给他退避的机会。
“对了,谢洵之,回答我呀,我在国外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给我找过婶婶?我不要那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被吵得心烦,后悔今晚不该多管闲事替打开那盏灯。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要是有,”脑补的画面只是起了个头,就有点生气,“我绝对不可能再吃一口宋栗!”
连不食周栗都用上了,很有气节。
谢洵之面不改色:“然后饿到了,我再想办法去外面偷吃?”
宁愿跟绕弯子也不否认。
周予然不满地低哼了一声。
“我用不着偷吃,我光明正大地买外面的吃。”
他即使背对着,也能听出故作不在乎的声音里有明显的不高兴。
偏执的占有欲,像一只护食的小猫。
即便他只是靠近的餐盘里加粮,也会龇牙咧嘴地冲他哈气。
烧开的水将细面烫出高高的浮沫。
“咕嘟嘟”的水泡泡,盖掉他平稳和缓的呼吸。
谢洵之将燃气关小火,平静的声音里有一丝生硬的冷意:“没有。”
“是没有过,还是想过,但一直没机会?”
咬着下唇,有短暂的犹豫——如果谢洵之给的答案是不想要的,这个攻略游戏还要不要继续?
不介意全身心投入这场马拉松,但不希望这场比赛,还有其他的竞争对手,无论是潜在的或者是过去式。
虽然爱情不是必需品,但仍然希望,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自己是他坚定的唯一选择。
犹疑失神的间隙,谢洵之握着汤勺的手被沸腾的热气烫了一下。
他关火,沉声:“我说了,一个周予然已经足够麻烦,我没那么多时间去自找苦吃。”
骄纵偏执,不依不挠,得理不饶人,他所能接受的全天下女孩子的坏品性似乎都在一个人身上汇集。
“哦,这样。”
周予然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凉哂的一声轻笑似乎是在嘲弄他撒谎。
“我没时间给我找婶婶,但有时间在拍卖场里给婶婶拍金镶玉的镯子咯?”
谢洵之皱眉:“什么镯子?”
周予然静静地打量他脸上的表情,不情不愿地替他回忆:“就是我回国那天,还是别人跟我讲的。”
王家那个小姐的名字不想提,提了心里会堵。
谢洵之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姜岩母亲的捐赠,我不过是帮他物归原主,讨他母亲开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