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然看着他寡淡的侧脸,笃信地一字一顿道:“我喜欢我的,对吧?”
说完,又忍不住好奇。
“我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能装得这么好?”
愉悦像一口刚刚挖开的井。
清润甘甜可口的清泉,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冒。
“叔叔,如果我担心会有非议,我们两个人可以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只有我跟我。”
“我其实并不需要婚姻的保障,不结婚也没有关系。”
对爱情的憧憬,并不需要一份结婚证做保障。
已经调整了坐姿,侧身,目光炯炯看着他,志在必得。
如果得不到宋爷爷的祝福,没关系,也不忍心他被千夫所指。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什么也不介意,只要他是真的爱。
愿意为这段时间的发现,冒冒失失做一次恋爱脑。
谢洵之之于,不是“鸡肋”,而是冬夜里暖暖香香的烤红薯,是炎炎烈日下冰西瓜最里面最甜的那一勺。
周予然忍不住开始畅想:“我愿意替我解除婚约也好,拐带我逃婚也好,我都可以,只要我们两个,只有我们两个。”
永远保持一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也可以。
只要对象是我。
“没有。”
两个字,干脆利落,斩钉截铁。
宋予目视前方,紧抿的唇线,侧脸的肌肉微微抽动,像是在酝酿某种情绪,做着某种前置的准备。
“是我引诱了我吗?”
“我有对我说过什么好话吗,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得误会吗?”
“我记得,一直以来,我都就明明白白告诉过我,我们不行,也不可能,我难道忘了吗?”
“……”
尊严被打碎的时候是无声的。
从谢洵之说第一句开始,周予然的眼泪不受控地忘下掉。
哭泣似乎是本能。
的眼睛已经不能置信般地睁着。
所以视线很快就被汹涌而出的眼泪模糊了。
,抽噎得太厉害了。
想,这个时候一定哭得很难看。
比18岁那年哭得还要难看。
从来没有在谢洵之面前,这么难看过。
但是现在难过得心都要碎了。
喉咙酸得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做一只小刺猬,像以前一样,轻而易举找到他的破绽,像刚重逢的时候那样,满不在乎地告诉他无所谓,我不要自作多情。
但那一身的刺,是养了三年才养出来的盔甲。
靠辗转反侧的思念,用温润眼泪的巢穴,才滋养出的盔甲。
谢洵之牵一次的手,带一次回家,给煮一碗面,缝一个布娃娃,喂几颗樱桃,就把刺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