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厅人非常多,到处都在排队,好不容易找到个空位让林书殊坐下,梁成舟让她把身份证找出来,他去挂号。
林清竹见状,直接提出,“我去。”
她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刚才下车的时候就想走,梁成舟扯着她手腕不让。
她脸上带着口罩,看不见表情,只露出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且一直垂着眼睫看地面,跟梁成舟说话都不肯对视,一眼都不。
“一起。”梁成舟去拉她伸出来要身份证的手。
林清竹在他手伸过来的瞬间就朝旁边避开,收回手揣进兜里,嗓音很淡:“那你去吧!”
余光瞥见人立在原地没走,下巴点了下坐在椅子上疼得腰都直不起的林书殊,“总得有人看着她。”
梁成舟执意要去拉她,林清竹歪了下身子不让碰,嗓音冷冽道:“你自己去。”
她很少用这种直硬的语气跟人说话,特别是眼前的男人。
心里有一股极力压抑着的怒火,压得她快爆炸了,刚下车被他拦着不准走时没发作,是看林书殊疼得像是快死了。毕竟人命关天,浪费时间她良心过不去。
知她不想跟自己在一起,现下已经是很排斥的态度。梁成舟把到嘴边的话咽进喉咙,不再勉强,转身去挂号。
只要人不走就行,况且医院也不是能安静说话的地方。
今天这事,他得好好解释,彻底解释清楚才行。
梁成舟走了不到半分钟,林书殊就从坐着的椅子下滑,用手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她实在太疼了,想通过蹲着减缓疼痛。
林清竹全程双手插兜站在座椅旁边,一句话没说,只冷眼旁观。
从小到大,她几乎对所有事情都会进行划分。
例如重要的,没那么重要的,和不重要的。
人也是。
对在意的人,会关心会心疼。对没那么在意也不讨厌的,正常交往和礼数对待。对不喜欢的人,没什么同情心。
所以对此刻生病的林书殊,她没有一点照顾和安慰的心思。
但到底不够冷血。
后来见人实在疼得厉害,梁成舟又迟迟没回来,好心去接了杯温水递给林书殊,让她喝了看能不能缓缓。
结果人不领情,直接推开她的手,纸杯打翻在地,水打湿了林清竹右手手背和衣服袖口。
“谁要你假惺惺?”林书殊蹲在地上,仰着头,猩红含泪的眼睛望向站着林清竹,嗓音哽咽带着哭腔,“林清竹,看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很得意?”
林清竹觉得她真的有病,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疼死了也与她无关,又不是她造成的。
越想越觉着自己也是蠢,费功夫看着她干什么?人都在医院了,死不死是医生的事。
不带一点犹豫,转身就走。
“因为我抢了你爸爸,所以你就要抢走我爱的人?”林书殊大声叫住她,“林清竹,我以前真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会装,这么有手段。真让人恶心。”
抢?装?恶心?
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还要被人骂?
谁他妈平白无故受人气不骂回去?难不成憋回家气死自己?
林清竹脚步顿住,又转回身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一字一句:“林书殊,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不稀罕抢你的任何东西,你就没一点儿能让我瞧上眼的。我会不会装,有没有手段关你屁事。”
“恶心的人是你不是我。”她说着突然轻嗤一声:“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她一直的直觉都没错,这人就不是什么心地善良,性格好的姑娘,全是装的。
真正的小太阳,是像许知意和蓝禾那样的。
“你不稀罕?”林书殊仰着头大声质问:“不稀罕为什么非要在我跟梁成舟中间横插一脚进来?”
林清竹听闻觉得好笑,“我在你和梁成舟中间横插一脚?你们在一起过?他喜欢你?你们是情侣?还是夫妻?”
“如果五年前不是你设计他跟你上床,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林书殊急了眼,将话说得斩钉截铁,且带着浓浓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