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发生的事情如潮水涌来,姑娘的小脸隐隐烧了起来,抿嘴闷笑。
林清竹当然高兴,把梁成舟睡了这件事,就是值得高兴啊!
腿在被子里扑腾下,腿根处传来轻微酸麻感,怔愣几秒,随即嘴角扬起一个很大的弧度。
昨晚的画面在脑子晃的同时,心里也有一道声音:原来他也没她想的那般清心寡欲。
昨晚好几次林清竹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梁成舟太会折腾人了,一会温柔一会又很凶,一会顺从她慢一点的要求一会又很强势。
她也不差,看得懂他脸上陌生的隐忍,听得懂他喉间压抑的难-耐,他会折磨人,她也会。腿勾住他劲瘦的腰,手臂缠上他肩膀,脸颊埋进他颈窝,一下一下蹭着他的皮肤,让他失控得更彻底。
只是后来体力不支,跟不上他的节奏,被撞得视野不清,颠得意识溃散。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抓不住,手臂虚虚挂在他脖子上,攀-附着他的肩膀,一声又一声地喊他的名字。
回味起来,是喜欢的,难怪寝室的姑娘们聊起这个话题老是脸红害羞。
最开始确实疼,疼过之后就是舒服。不正常的心跳,喘不上的呼吸,蚀骨的麻,极致的痒,耳边粗重的喘息,体温传递的灼热,纠缠厮磨的身体,想逃离又想继续。
是会上瘾,想上瘾的快乐。
林清竹迫不及待要从床上爬起来跟梁成舟摊牌。
没错,她最晚就是故意的,故意灌醉他,故意引诱他,故意把他……睡了。
且是蓄谋已久。
从半个月前那个雨夜,林清竹意外听见梁成舟跟唐贺森说不喜欢她,把她当亲妹妹开始。她就很不开心,每天都哭,心情糟糕透了。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梁成舟不喜欢她?梁成舟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她?她感受到的那些例外,那些不同,那些偏爱,还有他答应她的事,他的承诺,和她的约定,难道都是假的?
林清竹不相信,她需要求证。想了很久,也计划了很久,上床是最直接的方式。
从昨晚发生的一切来看,她的不相信是对的。
嘴唇微张,刚要喊他的名字,梁字已经到嘴边了,又硬生生止住。
梁成舟异常烦躁的嗓音传来,音量不大,但足够她听得清清楚楚。
他举着手机在跟人打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他妈怎么知道怎么办?我又不喜欢她,很烦。”
那一刻,林清竹感觉自己如坠冰窖,周身的血液都开始发凉。
梁成舟说的人……是她?
只可能是她了。
清竹。怎么办。不喜欢。很烦。
除了她叫清竹,他身边好像也没别的叫清竹的姑娘。
察觉到窗边的男人挂了电话,林清竹下意识紧闭上双眼,装作没有醒来的样子。
她不敢醒了。怕面对梁成舟,怕看见他眼里的厌烦,对她的厌烦。
很怕很怕。
听着他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尖上,身体止不住地轻微颤抖。
林清竹在心里不断祈求他千万不要过来,直到听见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卧室里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安静得再没有任何一点别的声响,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缓慢地睁开眼,眼泪一下涌了出来,难受如鲠在喉。
梁成舟说的那些话,像千万根刺密密麻麻地扎进林清竹的心脏,让她每呼吸一下都很疼,疼得受不了,疼得想死去。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止不住地掉。紧闭上双眼,泪水也会从眼角眼尾溢出,肆意流淌在脸颊,更多的是顺着太阳穴滑进头发里,消失不见。
她不想哭,可又忍不住。不敢哭出声来,极力压抑着,头埋进枕头里,让泪水和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闷在里面。
林清竹太难过了。
梁成舟说她很烦,比他说不喜欢她,还要让她难过。
客厅的梁成舟并不知道卧室的姑娘哭了,并且误会了。还在满心想着一会儿等人醒了,该怎么赔礼道歉的事。
他一直在等林清竹醒来,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姑娘也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中途进去看过两次,林清竹整个脑袋都埋在枕头里,两条手臂死死地抱着枕头,睡得很熟。
梁成舟在床边轻声喊了一声,人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任何反应。没办法,只能让她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