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顾北昀撩开帘子，拉着何沐鱼下了马车。
出了车筐之后，那些哭喊声更加明显，皮鞭的抽打声，还有火钳子滋了水之后的尖锐声。
何沐鱼突然站定脚步。
顾北昀问：“怎么不走了？”
何沐鱼不回答。
他的表情称不上好看，可就算如此，只是站在雪地里，就已经足够成为一件合格的观赏品了。
雪花纷飞，立冬之后，气温突然开始骤降。
乌发少年埋着头，像一颗小树，站在地牢门前。
“如果不想进去，可以不用进去。”顾北昀明知故问，“朕不勉强。”
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瞳孔无神，脚步却飞快。
他开口：“陛下…”
顾北昀挥挥手，“已经到这了，就进去看看吧。”
地牢中；
哭喊声一片，穿着囚服的人趴在门前叫喊哭闹。
何沐鱼的手险些被拉住，他慌忙躲过，却差点落进下一个囚犯手里。
他们看他的眼睛，贪婪，恶狠，宛如吃人的狼。
他想逃，可前面的路被囚犯伸出的手挡住了。
“把这些伸出来的手，都砍了。”
顾北昀稀松平常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却令所有人置身冰窖。
顾北昀轻柔的拉过何沐鱼，耐着性子替他整理好了衣裳，又捧着他的脸，强迫何沐鱼与他对视。
“有朕在，没人敢伤你。”
何沐鱼：如果没有你，原主只会过得更好。
“多谢陛下。”这句话多少带着点咬牙切齿的语气。
顾北昀却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他甚至多了几分笑意，弯腰牵住何沐鱼藏在袖口里的手，大步流星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