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动手,明日就是最后的机会了。”薛怀瑾率先打破宁静,语气有些着急。
薛父忧愁满面,找不到一个解法。
薛济远提醒道:“父亲,我们明日是否要动手?目前看来,若是动手,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况且,情儿还不知道我们的计划。”
自上面圣旨下来的那一刻起,大家都在为薛情,为她从那个位置全身而退做准备。
然而,还没等到万全机会,薛情就要继任,到那时只会更难。但贸然行动也不可行,一旦露出破绽查到薛家,整个薛家都将万劫不复。
“我再想想。”薛父利弊尽晓,仍然无法下定决心,拿出主意。
薛怀瑾激动,救人之心迫切:“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情儿走向火坑,什么也不做吗?就像当年皇帝从我们身边夺走她一样!”
自薛情被皇帝带走后,薛怀瑾一改往日爱玩的性子。闭门不出,一头扎在准备科举上。
他明白救人是大事,但他无法对薛情的继任视而不见。到时全城欢喜,只剩薛家人落寞难过,这算什么!
如今薛怀瑾什么都做不了,心中愧疚苦恼,只想做点什么,为自己唯一的妹妹。
薛父心中冒险与保守博弈,最后靠对女儿的爱,他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明日行动。”
薛母拍拍薛父紧张的手,薛济远和薛怀瑾兄弟相视点头,一家人此刻心意已通。
对于薛家来说,明天或许会使一切都不一样,但是好或是坏,无人知晓。
长乐宫。
宫中灯火通明。书琴从大门小跑至房间:“公主,回信来了。”
房间里一位姑娘正翘首以盼,听到声音脸都红了,接过信立即拆开:
“元昭公主,我愿与你一生一世。”
“前几日我确有些顾虑,如今看来,都不算些什么。他人或许疑我求利,但你知道的,我所求不过你我白头相守。”
读到这里,这位姑娘已经羞得心痒痒。
“书琴,我就说吧,他是我的。”李元昭对丫鬟开心地说道。
李元昭是三公主,为皇后所生,从小在宠溺中长大。如今年近十八,皇后亲自为她设宴,许她挑选俊才。但皇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听说这公主从小蛮横,个个都借口躲避。
她是某天偷溜出宫,在酒楼文会上遇到的沈书进。
文会上人言混杂,李元昭刚进门就听到有人在讨论自己。
一位书生侃侃而谈:“上面那位,把大公主二公主都送去和亲,对三公主却是不同。这皇室亦有高低之分,更何况我们这些穷书生。”
另一位附和说道:“据说大公主和二公主甚是心善,只这三公主德行不堪,却最受盛宠,当真是老天无眼,不公啊。”
沈书进本就对考试之外的事情不感兴趣,听到别人议论这些有的没的,不想再听下去。
他接过话反驳:“上面是有偏颇,但‘彼之受宠,非彼之过也。’三公主的确正当盛宠,但这并不是她的错。”
李元昭本容不得别人对自己说三道四,正准备上前时,沈书进帮她说话,她作罢。
自那刻起,李元昭的目光就一直在沈书进身上。文会上听到别人叫他,由此得知沈书进的名字。
放榜当天,李元昭得知沈书进上榜,立马派人约他。一来二去,二人确立关系,李元昭提出殿试后成亲,今日就是沈书进的正式回复。
其实她心中早有把握,只是今日才得到确切答案。
从沈书进过往来看,自己的身份对他来说是一大助力,能帮助他一路向前上。否则,他一个毫无背景的穷书生,即使高中也难有出头之日,李元昭对自己的身份还是很自信。
李元昭拿到自己想要的回信,吩咐书琴收好信件,安心睡去。
整个世界都沉睡,只有夜鸟在站在枝头。
月落之后,日光渐渐照亮夜晚,鸟儿叽叽喳喳飞到凌云的院子里,天亮了。
到皇城的第二天,凌云很早就醒了,一早就在院子里赤身练武。
他手握长剑,目如炬光。剑随他的手而动,剑起风动,叶落萧潇,整个院子肃意顿起。他常年练武,胳膊线条坚硕。胸前、背上因战留下深浅不一的疤痕交错,显得有些寂寞。
重围之中杀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凌云也一样。
只见突然他一个腾空,在空中翻转后稳稳落地,手中的剑直抵南风眼前。
“将军!”南风刚起床,凌云就提剑相向,把他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