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静寂,鹁鸪看不懂这热闹,咕咕叫着飞走了。
沈宜棠脸埋在晏元昭摊开的青袍上,紧挨他交织盘放的双腿。
晏元昭的身体很僵硬。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晏元昭的腿心里传出来,“晏大人,您别误会,我不是想对您投怀送抱。”
“……嗯。”
“长公主的裙子我不太会系,刚才被鸟一吓,被您一扯,就……就掉下来了,为了……为了不让您看见,就这样了。”沈宜棠结结巴巴地解释。
如果她胸前本钱很足,她倒是不介意让晏元昭看两眼,简单粗暴的勾引,低级却往往有用。
但现实稍显骨感——还是好好装个良家女吧。
她脸处在黑暗里,不无懊丧。
晏元昭看着自己腹下三寸的隆起,咬紧了后槽牙。沈宜棠动作很迅速,但他还是看见了,被诃子半掩着的,小荷才露尖尖角,好似一只手就能抓满,说不出的玲珑可爱。
随着她扑过来的动作,竟还颤巍巍地,摇了一下。
这一摇,就把他某处摇醒了。
“那个,晏大人,您闭上眼睛,我起来系一下裙带行吗?”
沈宜棠闷得难受,试着抬起小半张脸和他商量。
啪,被晏元昭的手按住后脑,压回去了。她没提防,“唔”了一声。
“你等一等。”晏元昭咬牙切齿。
沈宜棠迷惑,她要等啥?
等一等的结果是那玩意儿不仅没低头,反而更兴奋了,跃跃欲试要和人打招呼。晏元昭试图转移注意力,把圣人之言佛偈道经诵了一遍,毫无用处,他甚至还愈加感到手心里青丝的柔顺芳香。
沈宜棠暗自琢磨,难道是他起反应了?可是就她这清粥小菜,不至于呀。再说,他袍子又宽大又厚实,就是真支棱,也看不出来,里头又不是杵了根擀面杖。
“我闭上了,你起来吧。”晏元昭道。
沈宜棠忙抬起头。
晏元昭双目紧闭,腰下摊着他的琴谱。她刚爬起来,晏元昭就蹭地站起,转身走几步,对着一侧墙壁读琴谱去了。
哦,怪不得,涉及到琴谱,晏元昭就会有点古怪。
沈宜棠重新别住裙子,道好了,晏元昭又过了会儿才转身。
他和她隔得远远的,声音里带着责怪,“沈娘子,如果你待会儿裙子又掉了怎么办?”
沈宜棠讪笑,“白羽帮我烤衣裳,差不多干了,我这就换回去。”
晏元昭不置可否。
沈宜棠跑进东间换衣裳,梳了个能见人的简单发髻,蹬上长公主的白短靴,这才重新出来。
刚才那一出意外后,晏元昭稍和缓的神色冷回去,沈宜棠再三道歉,他也只是简单颔首,叫她即刻随他下山。
沈宜棠懊丧之意更甚,只能答应了。正欲动身,忽听门扉自外叩响,和秋明穿着同样玄色衣裳的青年出现在门口,是晏元昭的另一暗卫连舒。
连舒道:“主子,属下在竹林外发现两个人,他们想见您。”
晏元昭神色一凛,“什么人?”
“看着像普通老百姓,说是找您诉冤,也不知道怎么找到这儿的。”
晏元昭略一沉吟,大步当先走出去,沈宜棠和白羽、连舒忙跟上。
来者是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妇,穿着湿漉漉的粗布衣裳,卷起的裤脚沾着泥,破旧的斗笠斜挎在佝偻的背上。
两人对着晏元昭连连磕头。
老汉额头磕出血痕,抬起头来满眼凄苦,“晏大人,我终于见到您了,求您为我做主啊!”
晏元昭环视二人,温言道:“先起来,你们有何冤情,直说便是。”
老汉蹒跚爬起,自言姓张名寿,乃是京兆府玉安县人,数月前家中几十亩良田遭豪强侵占,他状告无门,走投无路,经人指点来此地找晏青天。
“大人,我攒了大半辈子钱买下的几十亩地,全被那叫陈虎的恶霸给占去了!我大儿气不过找他理论,竟被他叫刁奴打了一顿,回家挨了一夜就咽气了。我二儿写了状子送到县衙,县老爷偏偏不理,说他诬告,可那地契上黄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县老爷他就是不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