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娶到夫人这样貌美的女子。”
他话说的直白,郗元不由脸上一红。
“夫君应该委屈才是。”郗元注视公冶晏的眼睛。
公冶晏挑眉,“何出此言?”
“以公冶家而今权势,父亲的地位,夫君就是想娶一位公主,也绝非难事。大父已去,父亲亦不在人世,郗氏门庭,不复昔日繁华,这样的妻室,岂非委屈夫君。”
这一次暂保家门,不过不死而已。失去祖父,郗氏元气大伤,极有可能一蹶不振,从此衰败。
一个大家族兴衰,或许缓慢,但这个家族中某一支衰落,往往迅速,父亲亡故,兄长年轻,弟弟年幼。
她能依靠的,唯有自己而已。
公冶晏只是望着郗元笑,笑了一会儿,才慢慢停下来,“在晏心中,十个公主也比不上夫人。”
伤养了半个月,也不见好,公冶聪派人来问,公冶晏搪塞道:“你去回兄长,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腰疼的厉害,就有劳他替父亲多分担。”
送走来人,公冶晏不由腹诽道:“兄长一向勤于公事,怎么现在倒催起我来了,可见美色误人。”
郗元才训斥完侍女,一抬头公冶晏又提起此事。
“子乐,这是兄长家事,私下议论不好。”
府里多出一个女子,是公冶聪从府外带回,下人窃窃私语,落在郗元耳中,她不由斥责他们。
“夫人,你也太小题大作了,兄长不会计较的。”公冶晏伸手,揽住郗元的腰,“而且我也打算去劝劝兄长,这女子留不得。”
公冶聪带回来的女子,不仅公冶晏认识,郗元与长嫂崔萱也认识,是故司空之女,嫁给夏侯家的九女公子——青阳娇。
女中乔木,是为娇。
素有帝都明珠之誉的青阳九女公子。
公冶聪与青阳家长公子,青阳娇的长兄是刎颈之交。当年公冶聪及冠,太傅亲自登门,为长子求娶司徒之第九女。
两家本已约定好,奈何先帝先下旨,为公冶聪与夏侯女公子赐婚。
太傅与司空找到先帝,说明此事,先帝听后,以两家未曾下聘,只是口头约定,而圣旨已下,不能收回为由,让两家就范。
为了弥补司空一桩婚事,先帝将青阳娇赐婚给了夏侯女公子的长兄,襄侯夏侯淳。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先帝在提拔大将军,大将军的儿女年幼,他的胞姊德阳乡君嫁夏侯氏,有两子一女。
长子襄侯夏侯淳娶司空之女,长女夏侯安嫁太傅长子,次子夏侯熙,尚未及冠,但有兄姊先例,将来必定与世家女联姻。
公冶家杀大将军,自然不会放过他的姑侄姊妹,夏侯一家,均被斩杀,除了夏侯熙,趁着混乱逃走,纠集一批余孽,刺杀太傅。
他纠集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与夏侯家联姻的司空青阳氏。
“青阳兄死前,写血书给兄长,希望他能看在从前相交一场的份上,放过自己的妹妹。兄长怎么没放过他们家?杀夏侯家的时候,就准许青阳娇和夏侯淳和离,放了她一次,现在又让放过第二次。”
公冶晏冷笑声,“父亲遇刺那天,兄长不在,谁知道是不是中了调虎离山的美人计。。。。。”
“子乐。”郗元出声打断道。
公冶晏伸手,掐了下她的脸,“怕什么,就是兄长站这儿,这话我也敢说。你总是这么小心翼翼,哪儿学的?”
郗元拍开他的手,“宫中礼仪繁琐,人多眼杂,行事说话,都需要谨慎,何况,伴君如伴虎。”
“老虎死了。”公冶晏毫不忌讳道,“现在没有老虎了,你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是吗?”郗元望着公冶晏,长舒口气,原本端坐的身姿,也放松下来,“这话可是夫君自己说的,将来要怪我失礼,我可是不依的。”
“那自然不会。”
过了几日,下人来禀,“公子,夫人,那位青阳夫人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