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同样不愿意过多麻烦医生。
只是他没有其他认识,能够也愿意帮助他的人了,为了活下去,那点可怜的男子心思,实在微不足道。
第二天,杰克给妈妈准备好食物之后,就穿上自己唯一那身西装前往救助站。
杰克站在救助站外面,看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
西装是服装店里的打折款,并不贴身,有些大,他撇脚得就像现实里的小丑,却丢失了扮演小丑的工作,现在踌躇着做心理建设,打腹稿等下怎么和医生说。
“杰克?”
杰克连忙转过身,用笑容掩饰自己的慌张:“你好,医生……”
医生往救助站里面走:“怎么站在外头,进来说话?”
杰克就这样坐在医生面前,他对上医生平静的目光,舌头有些捋不直,结结巴巴想把打好的腹稿说出来。
“是你和你妈妈的药吃完了吗?”
医生从柜子里拿出两瓶药。
杰克想到,确实快到领药的日期了,最近这段时间自己过得混乱,药吃得乱七八糟,有时忘了吃,有时补偿性吃好几颗。
“嗯吃完了,我来领新的,顺便……医生女士,最近我失业了,我想请您帮我留意,是否有合适我的岗位,我需要一份工作,来交房租,养活自己和我妈妈,我求你了。”
杰克紧张地看着医生,害怕这个事情让她为难,又害怕连医生都无法帮助他。
医生把药瓶推到杰克面前:“我也没有合适的工作机会可以推荐给你的,杰克,你的情况特殊,你有尝试过某些公司特意留给障碍人士的岗位吗?”
杰克听到她也说没有,灵魂一下子坠落下去。
他勉强打起精神:“他们不愿意要我,我没有学历,之前做的也都是没有技术含量的活计……”
“我很抱歉,”医生犹豫了一下,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人体实验征集单:“这个也许你可以看看,如果你有意愿,你可以明天拿着单子来找我。”
回去路上,杰克的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那张轻薄的纸张。上面的文字像是跳动的火焰,烧灼着他的眼睛。药物的名字模糊不清,但那一笔可观的报酬却是如此清晰,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诱惑着他走向未知的深渊。
他的心跳加速,脑海里闪过妈妈苍白的脸和空空如也的冰箱。这笔钱能解决他所有的问题,能支付房租,能买足够的食物,能继续给妈妈买药。但是,这钱的代价是什么?他将成为实验的对象,可能会失去健康,甚至生命。
杰克的步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而不确定。他走过那些熟悉的街道,那些酒瓶碎片和注射器在路灯下发着冷光,像是在嘲笑他的无助。
他回到家,妈妈还坐在那里,电视机里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他把那张单子放在桌上,静静地看着它。杰克研究起那份征集单,查资料,有的资料表示这个实验涉及的化学试剂不会有大的风险,有的资料却说可能致命。
他还是无法确定成为实验对象是否安全,但他好像只能接受……
“魔鬼?魔鬼!你是魔鬼!”
一双手突然扼住杰克的脖颈,妈妈发病了。
杰克被妈妈的突然举动惊得一震,他本能地想要挣脱,但看到妈妈那双因恐惧而瞪大的眼睛,他的心又软了下来。妈妈的力量出奇地大,她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脖子,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
“妈妈,是我,杰克。”他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尽管呼吸已经开始变得困难。
妈妈的双眼充满了混乱和恐慌,她似乎并没有认出杰克,只是不断地重复着“魔鬼”这个词。杰克知道,这是妈妈精神疾病发作的症状,她现在正处于幻觉之中。
他小心翼翼地抓住妈妈的手腕,试图温柔而坚定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移开。“妈妈,没事的,我不会伤害你。我是你的儿子,杰克。”
经过一番努力,杰克终于让妈妈松开了手。他轻轻地抱住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安慰着。妈妈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眼中的恐惧也慢慢退去,最终她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疲惫和迷茫。
杰克把妈妈扶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确保她安全舒适。他坐在床边,看着妈妈熟睡的脸,心中充满了无力和焦虑。
耳边似乎反复响起笑声,有一个声音在嘲笑他,笑他是个可怜虫,他狠狠心,决定明天再去找医生。
再次来到救助站,今天的进出的人很多,奇怪的是不断有人从救助站里搬出东西,还有工人走出来,架起高架,用机器分割招牌的金属支架,发出刺耳的切割声。
这是怎么了?
杰克生起一个念头,脑子里就有一个声音奚落他多管闲事,反正他不会得到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