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最吸引他的,无疑是后世那种类繁多的粮食果蔬,他有种预感,系统也许可以给他弄来那些良种和肥田方式。
可惜的是,被他敷衍了好几次之后,系统也学精了,不论说什么都不愿意把最重要的实物给他,丢下一句“等你见到任务对象再说”就没入他的身体不见了踪影。
若非楚煜鸢还能将他叫出来,他还以为这东西消失了。
至于江秾……
楚煜鸢平生第一次生出逃避的心思,这个名字出现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只想着日后再说。
起码现在,他看着自己的手册,第一页是便是系统展示的那种奇异数字。
他开始缓缓思索起来,要怎么利用这个首先从户部撕开一道口子。
玉京城外的护国寺乃是天下闻名的佛寺,其中明真法师亦是有口皆碑的得道高僧。
沐太后礼佛二三十年,明真法师素来是太后的座上宾,而最近一段时日,法师初入皇宫竟然是为了给皇帝讲经,这一消息瞬间飞遍了前朝后宫。
一时间传言四起。
仁寿宫掌事姑姑穆氏安静侍立于殿中,神色恭谨。
沐太后斜靠在贵妃椅上,一只手撑着额头,沉思半晌:“神人入梦传法,乃大楚之福,法师当真如此说?”
穆姑姑不得不再次回道:“回娘娘的话,法师确有此言。”
沐太后问道:“那法师可说是何种法子?”
“不曾。”穆姑姑摇摇头,“法师说他只知晓该法子于江山百姓大有益处,具体是何,应当如何运用,种种细节,只有陛下方才清楚。”
沐太后眉头一皱:“只有陛下清楚?”
穆姑姑道:“是。”
沐太后思索片刻:“传令下去,此事不可外传,你速速出宫,请沐阁老来见我。”
穆姑姑抬头,欲言又止。
沐太后眉头一跳:“还有何事?”
穆姑姑深吸一口气,跪伏在地:“陛下得神人眷顾之事早已传得到处都是,奴婢差人打探,方知前日法师出宫时碰上沐大将军进宫请安,大将军向法师询问,于是法师便如实相告。隔天……隔天这消息便传得整个玉京城都知道了!”
沐太后“啪”得一下拍在榻上。
随侍宫人立刻跪了下去。
“这个沐文轩!”沐太后气得咬牙,这消息她得知的晚,来不及通传法师缄口,倒也不怪他。可恨这沐文轩分明是沐家子,结果一心向着老皇帝和他的贱种,当真是白眼狼一只!
穆姑姑伏地道:“娘娘息怒,此事已然天下皆知,想来阁老不日就要进宫商讨,总归只是一个传言而已,您可不要气坏了身体啊!”
“……你说得是,本宫且待兄长入宫便是。”沐太后勉强压下火气,揉了揉眉心,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眯了眯,“这件事,苏姜不知道?”
难道此人侍奉皇帝久了,心也大了?
穆姑姑回道:“陛下是单独召见法师的,苏姜探听不得。”她轻轻抬头,看见太后依旧眉头紧锁,遂言道,“苏姜兄弟家里的那个独苗还在阁老手上呢,他断然不敢生出异心。只是陛下如今和娘娘不如以往亲厚……或许,防着苏姜也未可知。”
沐太后冷笑一声。
何止不亲厚,她和楚煜鸢如今几乎撕破脸皮,若无兄长身在前朝,只怕她现在的下场和冷宫嫔妃好不了多少。
只是兄长究竟何时进宫?
“那老匹夫进宫就速来通传,一刻都不要等。”
骠骑将军府,沐文轩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大咧咧地安排属下去皇宫和沐府盯梢,丝毫不顾及一旁面色黑沉的御史中丞冯和正。
沐将军明明是俊雅文官的长相,硬生生带出来了十分的土匪味道。
“沐文轩,你当老夫死的吗!”等将军府的属将依言下去盯梢,冯和正才一拍桌子,“监视朝廷命官,窥视皇宫,你好大的胆子!”
“那你参我啊。”沐文轩一脸无所谓,冷笑一声,“窥伺帝踪才是重罪,他沐文曜那个老匹夫也配!”
冯和正被他噎住,缓了缓才忍住骂人的冲动:“沐文曜定然是知晓了‘神人托梦’的事情,入宫找太后商议。看在恩师的份上,你老实告诉我,咱们这位陛下究竟想干嘛?”
世人只怕不知,以“纯臣”著称的御史中丞和“帝党”沐大将军乃是同门师兄弟。
沐文轩沉默了一会儿:“我亦不知,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五年前那件事后陛下就对我有所防备。若非他手上无人可用,我只怕早就……”
“慎言!”冯和正打断他,“陛下为人你我清楚,这些气话就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