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大人物斗法关我什么事啊?!
秦大人内心苦涩,战战兢兢地起身,额头冷汗滴落如水:“下官……下官……”
“此事涉及皇室血脉,大楚正统,没问清楚之前,如何行刑?”刑部尚书严亭渊亦是起身,斜了一眼山雪明,“不如带上来查明真相,若是此人当真是胡言乱语攀扯先皇妃,莫说是五十板子,直接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山雪明眼睛眯了眯,正待再说,就听上首皇帝开口:“此事容后再议。”
山雪明动作一顿,探究地往上看了一眼,暗自思忖皇帝的意思。
在他看来,此时最不应该做的就是自证清白,一旦陷入自证,有心之人总能找到万千种说辞反驳,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把人杀了,不仅免了麻烦,还可以杀鸡儆猴。就算嗣后有人疑心帝王做贼心虚,那也就是疑心而已,就算有千言万语,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命说!
楚煜鸢未尝不知道山雪明的想法,但此事显然不是捂嘴就能解决的,这显然是沐文曜铺垫已久的杀招,岂能容他杀了一个人就轻易破局?
在不知道他后续还有什么手段的时候,不如以静制动,看看他想做什么。
看着满目杀机的山雪明,楚煜鸢内心不期然闪过一个念头:兄长说他杀人如麻,竟然真的有几分道。
后续不若真的将山雪明调到吏部?
很快,内侍领着一个身量极高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在殿中抬起头,露出来一张青涩稚嫩的面容,看着只有十七八岁,五官在宴会通明的灯火下清晰之极,大多数有资格上朝的朝臣都吸了一口凉气。
无他,此人面容实在是与先皇相似。
不说十成十的像,六七分肯定是有的,若是先皇还在世,那他们三人站在一处,只怕谁都会觉得此人和先皇才是父子。
楚煜鸢眸色转深,难免感觉棘手起来。
“在下楚煜鹏,本名陆鹏,乃是珍妃亲子!”楚煜鹏一句话又是惹得众人倒吸凉气,“昔日母妃乃是假死出宫,我亦跟随母妃生活在民间,陛下问我身份……”
楚煜鹏抬头看着上首的人,一字一句地说:“我乃先皇亲子,是楚朝名正言顺的皇帝!”
山雪明冷笑一声:“笑话,如今我朝民风已经败坏至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自称皇帝了吗?”
楚煜鹏置若罔闻,不恼不怒,心平气和地继续说:“昔日母妃乃被迫进宫,得了逃离的机会后再也不曾想过回来。然而母妃逃离牢笼不久,却莫名忧虑而亡,我母妃遗物时才发现,母妃所忧心之事,竟然牵扯到了宫内的一桩丑闻!”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本册子,纸张已然陈旧发黄,但看得出来保养的非常精心。
楚煜鹏高举这册子:“各位,此乃母妃所留手记,其中载明了,宸妃连氏是如何在狼王于宫中霜林殿养伤之时与其苟且通奸的!而那之后不久,宸妃就诞下了皇子!母妃亲眼所见,故而一生惶惶不安,生怕事情败露招致报复!我不稀罕这皇位,也不想卷入皇家的纷争,然而我娘亲明明已经获得自由,却还要被这有辱斯文之事困扰,乃至郁郁而终,叫我如何甘心!于私,我生为人子,怎能任由父亲所传之家业交托外人?怎能将令母亲郁郁而终之事深埋尘埃?于公,楚煜鸢你血脉不纯,得位不正,如何堪为天下之主?!”
“放肆!”封和济霍然起身,“陆鹏,你之身份上尚未验明,但当今陛下幼年即是太子,先帝崩后继承大统乃是顺成章之事,何来得位不正之说!你信口雌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楚煜鹏笑了笑:“这位大人,虽然先皇、我母妃,还有宸妃都已不在人世,可过去之事就不是没人知晓了。”
他看向上首,眼中闪着毫不遮掩的恶意:“比如……能让狼王抛下漠北千里迢迢秘密进京的,难道不是为了和他最心爱的儿子一道过节?!”
“什么?!”
“狼王入京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若是漠北有异动,那贺兰关为何毫无音信?”
“蠢货,都说了狼王是秘密进京,贺兰关如何会有音信?!”
楚煜鹏就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提高声音道:“狼王如今就住在京中的玉京城西的喜来客栈中,若诸位不信,尽可前往查看!”
群臣面面相觑。
这消息若是假的……可也未免太真了吧?!
玉京城西当真有这么个客栈?
楚煜鸢心头一沉。
这正是狼王和江一晨两位师姐所住的客栈!
狼王身边的内鬼,看来比他想象中隐藏的还要深,对方到底是如何得知狼王就在喜来客栈的?总不可能是江一晨的两位师姐泄露了消息吧?
但无论如何,不能让人发现狼王真的进京了!
“陛下,陆鹏所言之事涉及皇家血脉……虽说冒犯天颜,也可必须查个清楚。只是若狼王真的进京,各位兴师动众前往,必定打草惊蛇,不如这样……”沐文曜慢条斯地开口,“臣身边有一位江湖高手,轻功卓绝,不如请他前往一探如何?”
“不妥,”山雪明立刻开口,“若他虚言相欺,我与诸位同僚又没有神通术法,如何辨别真伪?”
沐文曜相当好说话:“以他的身手,带个人想必不是问题。不如冯和正冯大人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