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我们明明是一样的,同类就该互相坦诚。
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呢?
……
混乱的一夜很快过去。
希弗礼第一次知道原来精神力打人也这么疼。
不对,应该是又痛又爽,大脑一片空白,世界和疼痛一起鲜明的感觉实在让人上瘾,他开始一有空就去找贝兰。
贝兰并不拒绝他。
希弗礼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微妙的自暴自弃,于是对贝兰的精神状态更感兴趣了。
贝兰好像始终陷在什么怪圈里,像一跟扭来扭去的绳子,迟早有天要把自己纠结死。
希弗礼很是幸灾乐祸的等着。
等贝兰把自己缠成绳结那天,再去捡回来。
6
但好像并没有那一天。
贝兰始终纠结得要死,可又有一种希弗礼看不懂的韧性,几次他试图接近,都被轻轻柔柔地挡在了外边。
但他们始终亲密。
变故出现在一个下午。
随着边界战争的持续,帝国中央的明争暗斗也越来越激烈,反映在前线上,就是士兵除了面对星兽,还要面对来自后方的背刺。
一次前后不一致的指令,导致外出任务的一支前人部队尽数牺牲。
愤怒和悲伤席卷了母港。
贝兰替数十个因为过度愤怒陷入精神力深度污染的士兵做了清,一直忙到清晨,又一场战役打响后,才疲惫地回到宿舍。
希弗礼翘了无聊的汇报会议,来到宿舍找他。
在贝兰极度放松的情况下,他轻而易举地触碰到了他的精神力,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但希弗礼没想到,他在接触贝兰精神力的一瞬间,被拉入了一片昏沉广袤的原野中。
一只巨大的星兽躺在原野中央,一半身体完好,一半身体腐烂成白骨。
希弗礼怔住了:“贝兰?”
星兽睁开仅剩的一只金色眼睛,沉默了一下:“你怎么进来的?”
“难道不应该我问你?你才是精神力方面的专家。”希弗礼一边说,一边走近了一些。
脚下的青草传来阻力,贝兰并不希望他靠得太近。
但要是听话他就不是希弗礼了,他自顾自地走近,在星兽意味不明的注视中,伸手抚上它庞大的身躯。
贝兰没再说话。
过了半晌,希弗礼突然低低笑了起来:“我猜的没错,医生,我们都是怪物。”
7
意外的坦诚让他们的关系更亲近了一点。
但这种亲近对希弗礼来说,带来了另外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折磨。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贝兰生命的流逝。
不知道有意无意,他总是会在晃神时进入贝兰的精神域,亲眼看着那只星兽在昏沉的天光中逐渐腐烂。
但好像也找不到方法医治。
毕竟贝兰自己就是最好的精神力医生,他做不到,还有谁能做到呢。
贝兰没有告诉过他原因,希弗礼也没有问。
只是当他在星兽身边坐下来时,原野上的风似乎会温柔一些,希弗礼也就默认了贝兰应该喜欢这样。
在贝兰生日那天,希弗礼用从母港后勤仓库里掏到的材料给贝兰做了一个天怒人怨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