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薛韫山维持好神色,光亮的脑袋特别显目,像没了柔软美毛的猫儿硬装漂亮,可爱滑稽,平添另一种韵味,叫人新奇喜欢。
祝荷又乜视了一眼,薛韫山精神集中在祝荷身上,自然注意到她的目光。
他受宠若惊,心想剃头带来的作用未免太快,一连收到祝荷好几个眼神。
薛韫山高兴坏了,眉开眼笑,整张脸跟花似的娇艳灿烂。
祝荷果真喜欢光头,剃得好啊!他喜欢光头。
“这么说我二十二了。”
薛韫山绷不住心里头的笑,表面上拼尽全力掩饰了一星半点的开心,一边卖弄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动作看似含蓄,实则略显夸张,一边刻意压低声音道:“你连年龄都忘了?”
祝荷眸中笑波荡漾:“是啊,我就奇怪我到底为何失忆了?”
“无须在意,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过好以后的日子。”薛韫山正色道,他心里补充,未来有我陪你就好了。
薛韫山偷笑。
祝荷:“你什么时候这么看得开了?”
“我一直看得开,纠结过去只会让自己心力憔悴。”
祝荷似笑非笑:“那你可以忘掉我与你的旧情吗?”
打量祝荷面色,薛韫山觉得特别熟悉——往昔祝荷逗他的时候总会露出这种笑,他咬了咬牙,装气恼的样子:“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说扎我心的话,你是不是想看我生气?”
“怎么说起我来了?我这不是照你的意思开导你吗?”
“不用了。”薛韫山没好气道。
祝荷轻笑。
薛韫山眼珠子灵活地转动:“但是”
“但是什么?”
薛韫山清了清嗓子:“姐姐,经过昨日,我对你真的死心了,明白万事不能强求,更遑论喜欢,与其执迷不悟,不如让你过得更好,这是我最乐意见到的画面,所以我会竭尽全力助你拿下渡慈法师,不过我想继续陪在你身边,不以旧情人的身份,而是以你弟弟的身份。”
“姐姐,你意下如何?我欲当你的弟弟,说真心话。”薛韫山故作轻松说。
一夜蜕变,昔日在生意场上磨炼出的智慧一点点冒出来,薛韫山虽说仍然年轻,却在努力,学会了以退为进。
一夜深思,薛韫山恍然大悟,记忆没了,可性子不会大变。
祝荷天性爱玩,所以不要去逼迫她,更不要妄想占有她,限制她,将人强留在你身边。
该做的是真诚待她,努力追随她的脚步。
祝荷端量薛韫山,面露几分显而易见的为难。
霎时间,薛韫山眼瞳溢出紧张,同时里头写着一股子劲劲的倔强,仿佛在告诉她,她若是不答应,他会不罢休的意思。
祝荷叹气道:“好吧,韫山。”
薛韫山满意地笑了,聪明地拿出字据,让祝荷画押,这样哪怕她她恢复记忆也无法赖账。
瞧薛韫山架势,是早有准备。
目及绢布字据,上头内容详细又简单,祝荷画了押。
薛韫山美滋滋收了字据,直截了当说:“我会听姐姐的话,但姐姐也要好好照顾我,不要忽视我。”
有的话得直说。
祝荷忍不住笑。
“要不要摸一摸?”薛韫山冷不丁道。
祝荷不确定道:“可以吗?”
“只要是你都行。”我这光头也是为你剃的,薛韫山心说着,乖顺地垂首,好让感兴趣的祝荷可以很容易地摸。
祝荷探出手,掌心在薛韫山的头上摸了摸,扎手,有些热乎乎的。
不知不觉,祝荷的指尖滑到薛韫山的耳朵,她像是无意地捏了捏。
薛韫山身体顿时颤抖,呼吸渐渐变重,脸皮发热,祈祷她摸久点,一辈子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