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强烈的水压之下,她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但仍能感知到有一双手?捧起?她的脸,给她渡气,带她浮出?幽暗的水面,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用同样冰凉的脸贴在她的脸颊,似乎在呢喃什么,让她宽心。
这双手?一直用力托举着她,接触到氧气,她眼皮微微地掀了掀,入目的仍是深不见尽头的夜幕,月光温柔的照映在她身上,仿佛带起?了一丝热量,让她被包裹着,就此能安心的昏睡过去?。
直到腰上的那双手?,不再?有任何力气的慢慢坠落。她被另外一双手?打捞而起?。
南平猛然惊醒,额头上已然冒了一层浅浅的薄汗,把鬓角的碎发一并洇湿了去?。
她微微喘息着,双眸间薄雾氤氲缭绕,有些?恍惚起?来?,分不清到底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直到窗外清脆响亮的鸟鸣声透出?缝隙挤入她的耳朵,她才霎时坐起?来?了,缓缓看向窗台。
金乌热情的像是个孩童,仿佛一定要将光照洒在南平的身上,让她感受到温暖的气息,她不禁眯了眯眼睛,用手?遮在了双眼之前,透过指缝越过玻璃窗外,尽管已入盛夏,可那里还是一片春意浓浓,群山环抱着,树林茂密生?长,一片鸟语花香。
很熟悉的景色,却又有些?陌生?。
南平的手?很自然的垂落下来?,闭了闭眼睛。脑中又走?马观花的闪过无数片段,最后定格在那个昏暗的库房。
她霎时清醒,睁开双眼打量起?卧房内的陈设。好奇怪,这里的布置为什么给她一种既熟悉又不熟悉的感觉。
究竟是谁把她救起?带走?了?
樊九潇?还是……孟观文?
算了,不重要。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换洗过的睡裙,不免挑了一下眉,随后下床去?浴室洗漱,之后又清爽的泡了一个澡,身上彻底干干爽爽,没有任何汗渍。
吹完头发后,她轻车熟路的打开卧房衣柜,里面果然放置了一排供人?挑选的衣裙,以及贴身换洗衣物?。
准备的还挺周到,几乎都齐全了。
南平莫名笑了一下,随手?取了一件赤红色的吊带裙换上。这个时候,门外正好传来?佣人?喊她下去?用餐的声音。
哦,对,她一觉睡到了快中午,加上泡澡洗漱,刚刚卡到了12点一刻。
正好也该到午餐时间。
南平走?过去?,打开了门,看着垂眉躬身候在门外的女佣,眼睫如毛刷般悠悠晃动?,也是没见过的面孔啊。
“你的主家是谁?”她试探的问了一句,但并不抱任何收到答案的期望。
“小姐,您下去?就知道了,少爷正在等您用餐。”女佣毕恭毕敬的回道。
果然如此。
南平很浅地笑了一下,“那你带路吧。”随后跟在了她的身后,走?过了长长的中式廊道,又下了一层阶梯,穿过厅堂中央的高山流水微景观,最后才到了进餐的大厅。
这别?墅的中式设计一看就是樊九潇喜欢的风格。
她眼神往对面餐桌上的男人?看去?,柳眉一弯,还真是他把她带回来?的。
巧了不是,正好她也有些?事想知道。
南平落座后,视线恰好对上男人?抬眸,径直撞入一双染了墨的深遂里,那里有古井幽潭的冷,又有和风细雨的温,最后都化?成一抹缱绻细碎微光,投进了她透亮璞玉般的瞳仁里。
“睡的还好吗?”樊九潇温和地望着她。
“自然是好的。”南平点头,遂又莞尔一笑,“昨天是九哥你让人?把我?捞起?来?的吗?”
樊九潇颌首,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些?,“显而易见不是么。先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再?聊。”
行吧,反正她也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