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像小鸡啄米似的,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又一下。裴宥山躲,陈淮疆就扳过他的脸,不让他跑。
“你等等,唔唔?”裴宥山不耐烦,用力推了陈淮疆一把。这次他不再顾忌陈淮疆的身体,用了十足的力气。陈淮疆猝不及防,被他推得趔趄一下。
“你干什么?”裴宥山抹抹嘴。陈淮疆又被他这个动作刺了一下:“伢伢,你明知我喜欢你,还推开我,你好绝情。”
“我不喜欢你啊。”裴宥山面无表情。
“我不信。”陈淮疆泫然欲泣,“你定是骗我。伢伢,我了解你,你分明喜欢我,为什么骗我呢?你担心父王母妃阻挠我们,难道不相信我吗?留在我身边衣食无忧,我善待你的双亲,这不是一桩美事吗?”
裴宥山将他书桌上那方白瓷砚台推了下去。砚台摔得四分五裂,墨汁飞溅。
他前世也不是没相信过陈淮疆。被人诬陷,关押起来听候发落的那段日子,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幻想陈淮疆揪出诬告之人,还他一个清白。等他沉冤得雪,一定夹起尾巴做人,再不惹是生非。
可惜没有。
他被关押的两日里,陈淮疆一次都没有出现。裴宥山觉得陈淮疆应该给他求过情吧,毕竟他们那么要好。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死了。
那时他想,如果有来世,他不要当下人了。什么在主子面前得不得脸,都不如靠自己实在。
陈淮疆见他染了一手的墨,拿出手绢替他擦干净,又从桌下拿出一个新砚台摆上。
裴宥山照例把砚台摔了。
这次陈淮疆拿出一块石做的砚台:“伢伢你摔这个吧,这个摔不坏。”
裴宥山瞪了他一眼,缓缓吸了一口气:“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相信我。”
“说吧。”陈淮疆道。
裴宥山原本不想将自己的经历告诉陈淮疆,在他看来,陈淮疆就算再开明博学一个人,也不会相信转世重生一说。可现在看来,他不说,陈淮疆是不会知道他的恐惧来源于哪里的。
“我其实,不算是这个世界的人……”裴宥山刚开了个头,陈淮疆就打断他:“你不必再说了。伢伢,你为了离开我,用这种话骗我?”
“你听我说完呀!”裴宥山真的急了。陈淮疆只好耐下性子,听他继续说。
裴宥山将自己的经历简略说完,舍去细节,只说了自己前世的死因,死后转世重生到一个与大宁国完全不同的、平等的世界,又回到了大宁国。
他说完,忐忑地等待陈淮疆的回答。
陈淮疆会信他吗?
应该会吧。
陈淮疆的眉头从裴宥山说起他前世之死时,就一直皱着。听他全部说完,陈淮疆才说:“你可知道谁诬告你?”
“你信了?”裴宥山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