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和难堪不可自控的涌上来,郁汀低低的垂着头,身侧很安静,安静都郁汀不敢抬头去看。
他加快脚步埋头往前走,仿佛这样就能甩开那些人。
忽然,他指尖一凉,垂在身侧的手被人握住。
“走那么快干嘛?”时寂牵住他,语气温和一如平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郁汀紧紧的咬住唇,眼眶因为难堪变得通红,时寂肯定听到了。
他是个怪物,他隐瞒了自己是个怪胎,他是个骗子。
山脚下的松林枝叶茂盛,地上的草绿间红色的覆盆子冒出了头。
一颗豆大的泪珠落下来,时寂仿佛很轻的叹了口气,冰凉的指尖捉住了郁汀的下巴,往上抬了抬:“哭什么?”
郁汀有些抗拒和他对视,忍不住想撇开眼。
冰凉的指尖往上,抹去他眼睫上的眼珠,原本脾气温和的青年突然变得强硬起来:“因为她们说的那些话吗?嗯?”
那些人窃窃私语说的那些话,无孔不入的钻入郁汀的耳朵。
“郁家那小娃娃有阴阳眼,真是吓死人。”
“真是个祸害啊,据说这种人都是前世作恶多端,这辈子被人来索仇的。”
“哎呀,快别说了他看过来了,真是小怪物。”
……
郁汀挣脱不得,情绪有些崩溃了:“是,她们说的对,我是个怪物。”
他声音哽咽,眼泪糊了满脸:“我是个骗子,是个不祥的人。”
越说越慌张,越说就觉得越厌弃自己,甚至开始恍惚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你不是。”
时寂知道这些后的反应跟其他人都不同,没有厌弃、没有心痛更加没有害怕。
郁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陷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不是。”清润的嗓音再次重复:“她们说的都是错的。”
察觉到了郁汀躲避的眼神,男人没有强迫他抬头,任凭郁汀埋在他的肩窝里哭泣,只是温和的抱住他,试图给他安慰和安全感。
他缓缓的抚摸着郁汀的后背,慢慢地说:“世人大多畏惧诡异,在奇志怪谈中总会将阴阳眼渲染成恐怖和不详的存在,其实恰恰相反,拥有阴阳眼的人都是灵魂纯净至极的人,因为他们心灵干净,所以才会吸引一些常人看不见的诡物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