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被岑顾那副要杀人的目光看得胆寒,岑顾冷笑道:“你这说得什么话,赵主是我亲外公,如今我母妃已去,我若不靠外公还能靠谁?难道靠我那眼里从来什么都没有的父皇?还是靠我那恨不得拿刀捅了我的兄长?”
“你若再说这种话,我便拔了你的脑袋喂猪去!”
那人慌忙跪下求饶。
他们说话间,另一个谋士开口道:“如今已是秋汛……河水渐涨……”
岑顾闻言,立马转身,问道:“江州军如今走到何地?”
侍从连忙回道:“笘江边。”
“若是要进入赵郡地界,必要过笘江。”岑顾摸着下巴道,“若是想要绕开此处渡口,怕是要翻整个横岭,多走上月余路程……”
他问:“笘江如今水位如何?”
侍从答道:“涨了些,但仍能渡江,听说江州军正驻在岸边扎竹筏子。”
“涨了些……”岑顾在屋里转了一圈。
他忽然想起自己幼时住在外祖家时,常常在赵郡四处游玩。
“笘江上游有个蓄水的堰口。”他忽然道,“若是将堰口炸开……”
“可如今正是育苗期,若是上游炸开堤口,就算将人转移走了,下游的万亩田地也怕是要遭殃……经水一淹,来年恐要颗粒无收,不知道多少农户要饿死……”有人小声道。
岑顾却扭头,暴戾指着那人道:“如今江州军已经蓄势待发,随时可过江侵袭赵郡,尔等却还在为不相干的人说话!丝毫不顾主上安危!”
那人战战兢兢地回道:“是小人说错了话,殿下息怒。”
“立刻传信给外公,炸了堰口,让河水涨上来!”岑顾道,“将江州军拦在笘江以南!”
笘江边。
一匹马快速冲入营地,急报道:“将军,上游像是决堤了!”
江州军大将穆长山赶紧起身,一把撩开营帐,往高处走去。
果然看见江水变得浑浊起来,不少乱流裹着泥沙往下奔腾。
“快去将岸边的人撤回了。”他急道。
索幸他们营地扎在半山腰,还算安全,他搭眼望去,却见江对面的村落里还有不少人在地里耕作。
“怎么回事,对面怎么没有官府的人去疏散百姓?!”他这一看,吓了一跳。
那处是个浅滩,更靠近上游,晌午时分,许多人还在屋里休憩。
“唉!快跑啊!”河这边的士兵冲那边招手大喊道,“洪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