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川瞥了他一眼,面露不悦。
韩上恩连忙道:“孙将军怎么还睡得着觉,还不速速去追查那十几个混入营地的刺客!”
那孙将军一脸委屈道:“末将一回来便将所有人唤来列队清点了一遍,并无什么生面孔,许是那周崇达胡说罢了,他一个杂碎的话,怎么能轻信。”
“没有生面孔?”岑云川却道,“那想来,还真是孤的右率卫出了问题。”
孙将军登时就闭上了嘴。
副率进了营帐,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孙将军后,迟疑了片刻,还是道:“禀告殿下……近来军中确实不太安稳。”
见孙将军瞪过来。
他说完这句,便立马闭上了嘴。
岑云川却偏头看了一眼孙将军,眼风扫过,似刀锋般锐利,刺的孙将军立马就安分地垂下了脑袋不敢再抬头,他这才又回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副将温和道:“有孤替你做主,你说吧。”
“末将近来巡营……听见将士们都在传一句歌谣……”他说了一半,便抬头有些不安的看向了上首的岑云川,见岑云川一脸慈和宁静的神色,这才继续道:“好像是什么‘力挽狂澜无需手,帝子当为天下主。’……”
立在后面的白榆一听,便立马变了脸色,自打他哥出事以来,岑云川怕他伤心过度,去哪都把他随身带着,此次出宫,他自然也随御驾同往。
他一听这话,即刻便琢磨出了其中的隐预来,这句话作为谶语倒也不算多么高明,前半句直戳戳点出了岑顾的封号,后半句则明晃晃得告诉大家,勉王或为天下主。
岑云川听了,倒没什么特殊表情,只是用手敲着木桌面,问:“从哪传出的?”
副率为难道:“末将也试着查过,可惜传的人实在是多,早就不知道是由谁的口里先说出来的……军中这些低等士兵,本身大字不识一个,听些离奇故事,便也容易当成真,这传来传去的,恐会人心惶惶,所以末将不得不向殿下禀明。”
岑云川看着孙将军问:“此事你可知?”
那孙将军脸上已经汗津津的了,在他的营帐里竟出现了如此大逆不道的流言,他这做长官的岂能逃脱得了?
而且他们本就身属太子麾下,本就该和太子同生共死,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只能说明是有人在暗中作怪,要动摇军心!
“末将……不察,请殿下降罪。”孙将军跪下伏低身子道。
岑云川低头看着他,“你确实该罚。”
白榆在一旁怒道:“他岑顾既会使这种鬼把戏,咱也使得,赶明儿我便让人也编些朗朗上口歌谣,到处歌颂殿下光伟之处,必压过他那什么胳膊手的!”
韩上恩却连忙道:“二公子莫要冲动,他既使得这招数想来也是留了后手的,我们若在此时如法炮制,岂不是反落人口实,说我们东施效颦,公然作假?”
“那怎得他那不算假了?”白榆气呼呼道。
正说着。
一名侍卫气喘吁吁地掀开营帐,前来报,“殿下!勉王带了上百人打上门来了啦!这会儿正在山下吵嚷个不停,说有要事面见陛下!”
岑云川一听,就起身冷笑道:“孤还没怎么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传令下去,他若敢硬闯,无需请命,原地斩杀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