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派我哥去,实际上也不是为了押送人!?
陈伯见自家二公子到了这个关头还是懵懂无知模样,有些痛心疾首道:“殿下看重大公子,此物奉郡自然是委了重任的,本也没打算瞒着二公子您,可……”
可奈何您还真空有一双眼和一个漂亮脑子,关键时候竟一点用场都派不上!
这后半句话被陈伯默默吞回了肚子里。
“奉郡既有异动,孤不得不提前做打算,只是那赵主狡猾,一出事便封了全城,孤的探子没法将线报送出城来,孤只得顺水推舟,假借押送敌将入京的事,让你哥去奉城一趟,想办法与探子接上头,好将消息传回京里。”岑云川这才扭头,盯着白榆,冷冰冰道。
白榆嘴张合几下,最后紧紧闭上,诺诺不敢言,脸上渐渐显露躲闪神色。
“说说吧,你是从何时起当上叛徒的?”岑云川在椅子上坐下,翘起腿,摆出了一副审讯的架势来。
白榆咣当一声,原地跪下。
见他不吱声。
岑云川冷笑着道:“孤如今虽也身陷囹圄,可这从人嘴里掏话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
白榆见状,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崩塌的更是所剩无几。
陈伯心疼了,急道:“殿下,您看在大公子面上,就不要追究二公子的事情了……”
岑云川却不理会他的求情,自顾自的地道:“不肯开口,那就休怪孤不要念往日情分,上点手段了。”
陈伯跪在白榆身前,用自己身体将人挡住,苦苦求情道:“大公子知道二公子脾性,所以临着出发前,曾叮嘱过老身,说若是此行中二公子犯下过错,望殿下看在他拼着一条命的份上,饶过二公子这次。”
他虽常年跟着大公子行走,可这二公子却也是他看着一点点长大的,他也知道,这二公子更是自家大公子放心尖上含着的人,如今大公子不在身边,二公子更不能有任何闪失。
岑云川本就是吓唬人的,见陈伯如此忠心耿耿,终是不忍,于是挥了挥手,让前来凑氛围的右率卫都挥退后,叹了口气,才冲着白榆怒其不争地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跟个鸡崽子似的,整日离不了你爹和你哥的翅膀半点。”
白榆瘪了瘪嘴,没吱声。
“罢了,孤也有错,平日里就不该纵着你,纵得你脑袋空空,两眼摸黑。”说到最后,岑云川无奈道,顺便也把自己检讨了一番。
见白榆还是一副蔫样。
“还不肯照实说吗!?”岑云川两眼一瞪,看起来威慑十足。
白榆缩了缩,开口道:“那一日,殿下传令让我去认尸,我当时是真的害怕,真以为我哥死了,可我到了现场一看,觉得那身形虽跟我哥神似,但总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我趁着大家没注意,偷偷上前看了那死尸的大腿处……”
他偷偷瞥了一眼岑云川,似有难言之处,但终是碍于威慑,一点点吐了真话,“去岁有次我趁着我哥出去应酬喝醉了归家时,与他,与他……胡闹,在他腿上啃了个牙印,那牙印颇深,一年了都还有痕迹在,旁人不会注意,可我自是知道的,我一摸,便知道定然不是我哥的身体。”
当时他以为他哥出去喝了花酒,与人缠磨胡闹,将人狠狠啃了一口,虽隔着衣服,还是咬出了血迹来。
他混闹时下口没个轻重,那伤口出乎意料的深,而且伤的地方又十分尴尬,白又卿自己不肯管,最后还是他日日偷偷背着人给他哥上得药。
所以此事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