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像两道碰撞在一起的剑刃,瞬间电光火花四溅开来。
这一回岑云川既没有将目光躲开,也没有像以往那样下意识地退缩,只是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沉寂地看向对方,心灰意绝。
就好似崖边那一跃而下的动作,真的带走了他身上全部的傲骨,偏执,以及尊卑,伦理束缚。
许是这副无所谓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对方,岑未济拂袖而去后,很快就有人来给他脚腕上强行套上了一条铁链。
那链条长度刚好只够在暖塌四周活动的距离。
若是再想远一些,只会扯的链条咣咣当当响个不停。
太子殿下哪里受过这屈辱。
即便已经看破生死,依旧被恼人的链子气得直哆嗦,使劲想从手上捋下来,扯的手腕青紫一片。
董知安站在一旁生怕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赔上自己的脑袋,赶紧劝道:“哎呦喂,祖宗,这链子可是最坚硬精铁所制,便是个大力士想靠徒手拧,也是拧不断的,您就别折腾自己了!
他闻言,放弃链条,干脆拿头去撞一旁的床柱。
董知安扑上来一把挡在前面,抢在前面道:“陛下说,若是殿下非要寻死,那他便只能将北辰宫的人往大理寺里送上几个了。”
这句话一出,岑云川果然停下自伤的动作,消停了下来。
他垂着脑袋,任凭头发散乱地垂下,麻木的双目极其缓慢的眨动了一下后,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怒极反笑的表情来。
董知安见他不动了,这才补完后面半句话,“陛下还说……若是殿下真的什么都不顾忌了,确实了无牵挂,那他也不拦着您,自会亲自给您送来毒药。”
香薰里被加了迷药。
不多片刻,他就坠入沉沉的梦里,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被风雨声再次惊醒。
慢慢睁开眼,发现四周昏暗一片,床塌上帷幕全都被放了下来,只有几道烛光影影绰绰透了进来。
屋子里很静。
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又躺了很久,一动也不敢动,直至反复确认过屋里真的没有第二个人后,才一点点的转过脑袋向床塌外看去。
窗扇外看不出来是白天还是夜晚。
就在这时,门扇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