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伊:“把温彻斯特医生和家人都接到庄园里来住吧,这段时间,就不要再让他们出门了。”
布莱克公爵笑道:“可以。”
“还有。”莱伊着父亲,认真道:“等下个月预算赛结束,我要暂时离开卡洛尔,和言澈一起去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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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昏暗中,言澈照例从梦中惊醒。
他从床上坐起,一手死死按住额头,口中不停喘息。
自从收到威尔斯的信件,一个月以来,言澈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那些原本被遗忘在脑海深处的回忆,以梦境这个让他无法摆脱的方式,在每一个夜晚,一点点侵蚀着他的意识。
喘息渐渐平复间,言澈起身下床,借着冷白的月光,给自己接了一杯冰水。
冰凉触感渐渐驱散体内的燥热,可言澈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却觉得他的心更焦躁了。
没有开灯的房间一片昏暗,言澈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今日在那间同样昏暗的教堂里时,莱伊曾经同他说。
“我们一起躲在这里,等到晚宴结束,再一起逃走吧。”
回想间,一段有些相似的童年回忆,被方才的儿时噩梦一齐唤醒,在言澈的脑中清晰起来。
那是他还在福利院时的一段过往,一年盛夏时节,来自卡洛尔的贵族风尘仆仆,来到小镇教堂参加庆典。
庆典结束后,贵族好心来到隔壁街的孤儿院,看望这些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们。
那时的事情,言澈大多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他被孤儿院的老师选中,陪贵族夫人带来的少爷一起玩。
两人一起玩踢球游戏,打碎了孤儿院院长办公室的玻璃。
那时候,脏兮兮的泥巴屋里,白发的贵族小孩拉着他的手藏在暗处,对他说。
“没关系,我们就躲在这里,等到他们找不到人,跑去外面找时,我们再一起逃走吧。”
可年幼的言澈知道,以常识的角度来看,那球应该根本就打不到玻璃。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球突然在空中拐了个弯,居然冲着院长的玻璃飞去了。
尘土与阳光充斥在整个回忆画面里,渲染出一片不真实的光晕,充满光怪陆离。
房间中,言澈用力回忆那名贵族男孩的长相,却模糊至极,只剩一片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