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祭祀,正在切菜的黄队长瞅了司芮一眼,“别的还需要做什么吗?”“不用,什么都不需要做。”“好的。”……晚上九点,祭祀准点举行。说是祭祀,在司芮几人看就是场单调且过分简陋的歌舞剧。村民们举着火把,围着阿贵与西亚的石像载歌载舞,歌颂夫妻俩为村子做出的贡献。可他们年级终究都大了,声音没了年轻时的洪亮,舞蹈也不再孔武有力,还是靠着村长录音机放着热闹庄严的背景音乐,才显得没那么滑稽。村长看着周围大半都已经七老八十的村民,敛了笑颜,清瘦面庞上浮现出深切的忧愁。按照正常程序,舞蹈……啊呸,是祭祀要持续三个小时的,九点开始,零点结束。不过村民的年龄是硬伤,让一群大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爷子、老奶奶唱跳两三个小时,这不是要他们命嘛。半小时后,主祭村长就关了收音机,示意可以献上祭品了。都是些鸡鸭鱼肉之类的,在石像前放一晚上就好,第二天谁家的谁拿走。被村长安排在观众席,为村民们加油助威的蝙蝠放下了手里的两根粉色塑料拍手,“这……好不专业啊。”司芮:“。”默默冲自己的下巴一巴掌。看着掌心惨死的吸血蚊虫,她脸瞬间拉得老长。艹!白来了。喂了一个多小时蚊子,系统一点动静都没。村长扯下腰上系的大红绸带,冲观众席的几个小年轻摆摆手,“结束了,都散了,回去睡觉吧。”“哦哦。”司芮几人拎起各自的小板凳,离开了广场。……夜深人静,月子弯弯。“吱呀——”一个高瘦的身影小心合上院门,拿出一面小镜子理了理新剪的头发,快步离开村子,走到了海边。和之前无数次一样,他熟稔地踩着礁石上的深沟浅窝,爬上了最顶端。面朝大海,迎风坐下。月光洒在微波粼粼的海面上,宛如为海水铺上了一层皎洁的白纱,美如幻梦。带着淡淡海腥味的海风一次次吹乱了衣衫、发丝,他不厌其烦地整理,目光充满期待凝视着面前的海面。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礁石,溅起晶莹水花。来了又退,退去又来。裤脚被飞溅起的浪花打湿,可他混不在意。等啊等,他在坑坑洼洼的礁石上枯坐了一晚上,直到天边隐约泛起鱼肚白,也没能等到想见的人。他伸出僵硬的手臂,扶着身侧的礁石,颤颤巍巍站起身。凝视着面前的海面,良久,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张开嘴,冲着大海放声高喊,“西亚——”四颗脑袋从他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探出。蝙蝠揉了揉黑眼圈严重的双眼,很纳闷,“what?他守了一晚上就是为了冲大海喊他老娘的名字?”背靠在邢卓身上,司芮头也不抬地摆弄着手机,“已经确定了,是他老婆,不是老娘!”蝙蝠扭过头,“什么?!”“昨天我让守在村外的调查队成员离开去调查了下村长这个人。”司芮伸了个懒腰,忍着烦躁,在这里窝了一晚上,她现在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世间万物但凡存在,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可调查结果却是村长从出生到二十三岁之间是一片空白。”“基本已经可以断定,他就是阿贵。”邢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取得他的信任,问出他的苦恼。”蝙蝠,“我们不戳破他的身份,直接问他最近有什么烦恼不就行了吗。”“傻瓜,他在这里苦等了一夜,苦恼明显和西亚有关。”钢铁探出头,看向跳进海里,情绪有些崩溃的村长,“不取得他的信任,我们根本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直接上去问!”看着他们磨磨唧唧的模样,司芮心底的火气噌噌往上冒,“你们的任务是过来帮忙,又不是杀他全家,他现在这情况,情绪不太稳定,说不定就犯傻了呢。”“就算没犯傻也没关系,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还怕搞不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爷子?”众人:“……”“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司芮从背后摸出一块板砖,怒气冲冲,“你们不去我去!一群怂货!窝囊废!!”“艹!!“桥豆麻袋!冷静啊!”“酒呢!还有药拿来啊……”“怎么又犯病了,酒呢,谁带酒出来了啊啊啊啊!”灌木丛后炸开了锅。村长正迎风流泪,忧郁感伤着呢,忽听身后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扭过头,就看到手持搬砖,杀气腾腾的司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