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爷瞪了秦峰一眼，没说话，而是把三人带到了五金店的后门，修好的三轮车就停在那里。车子的漆重新刷过，链条也上过油，就连车条生锈的地方也被蹭了下去。远远看去，就像新车一样。“大爷，是这辆吗？这也不像是旧的啊。”秦峰心里想着车子的价格，要是老头卖给他新车，肯定比要原来预算贵不少。他怕媳妇舍不得买。不过，今天就算是贵，他也要买，大不了发工资的时候他不要那十块钱了。现在媳妇每天帮着搬小马扎太累了。冯大爷哼了一声，脸上写满了得意，“你是个外行看不出来，这车是我翻修过的。车子，我重新上的漆，车座的皮子的都换过了。”德子摸了摸车座的皮子，“冯大爷，这是真皮的啊，怪不得他们都说来你这里修车好。”德子说完，又回头跟秦峰和顾晚晚介绍起冯大爷，“峰哥，嫂子，你们不知道，冯大爷的手艺可好了，修的车能用得住，蹬三轮车拉货的人都愿意上这来修。”这大实话听在冯大爷的耳中很受用，他眯着眼脸上多了一些笑意。“我退休前就在单位修车，修的可不是自行车，可是汽车。”“啊？大爷，你还会修汽车？那现在修自行车不是大材小用了？这简直是浪费国家人才啊。”秦峰咧嘴笑着，开始拍冯大爷马屁，万一老头高兴了，能便宜点，他兜里还能多剩几块钱。“你小子，我都多大岁数了？还人才。”“大爷，您不说我都没看出来您退休了。估计比我爸妈大不了几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峰说的很自然。冯大爷感觉浑身都舒畅起来，但还是表情严肃，“今年我62，孙子都上初一了。”“啊？！您62了？”秦峰是真的很吃惊，老头跑着追他的时候，他是真的没感觉老头这么大岁数了。顾晚晚以为冯大爷精神头这么足，也就五十多岁，由衷地夸道：“冯大爷，您看起来真年轻。”不服老是绝大多数老年人的心理。冯大爷听几个小辈夸自己年轻，老当益壮，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秦峰见状赶紧问起三轮车的价格，“大爷，您这车修得这么好，肯定贵吧？这车多少钱？您说个价好让我死心。”“一百六十块，一分不能少，你也看见了，我用的可都是好东西。”德子知道价格，旧货市场里，三轮车也就七八十，这都两倍了，但确实是好东西，几乎跟新的也没什么区别。秦峰也觉得一百六十块有点贵，能省一点是一点，他刚要开口讲价，顾晚晚直接拍板。“冯大爷，这车我们买了。能让我们先试试吗？”冯大爷要一百六十块，就是等着秦峰讲价，再给对方让点，没想到这个漂亮小丫头很爽快。“试试吧，肯定没问题。”秦峰长腿跨上三轮车，两个脚稳稳搭在地上，显得三轮车有些矮。从胡同骑出去一百米，秦峰又拐到侧面的马路上骑了一会儿。“大爷，这车链子真好，蹬着一点也不费劲。”“峰哥，峰哥，让我试试。”放以前，德子最讨厌蹬三轮车，那是工作，每天蹬三轮送货，累得要死。现在可不一样，是自己用。“你试试，比你骑的车好使多了。”德子骑了一圈也是赞不绝口。冯大爷看见有人识货，心里高兴，不少人来他这买东西都挑三拣四的，一会儿说车把不行，一会儿说车链子有问题。见对方这么爽快，冯大爷自动降价，“姑娘，给我150块钱就行。”顾晚晚觉得只要东西好，贵点也无所谓，没想到大爷自己给让了十块。十块，现在可不是个小数。“啊？大爷，不是说好了160块吗？”“说完还不能改啊？我说一百五就一百五，不买拉倒。”冯大爷倔脾气上来了，非要一百五卖给对方。顾晚晚也没见过这种倔老头，心里只觉得好笑，赶紧掏钱。要是老头反悔，他们今天就用不上车了。顾晚晚把钱递给秦峰，秦峰又交给冯大爷，“大爷，你说好一百五十块的，别又反悔找我要回去啊。”冯大爷收了钱，“你小子哪儿那么多废话，还没你媳妇爽快。”“我媳妇是爽快，但我也爽快啊。”“哼，要不是你媳妇在，我才不卖给你呢。”冯大爷看了眼顾晚晚，又看了眼秦峰，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小子啊，运气好，有个能管住你的好媳妇。”秦峰手搭在车把上，正低头检查车子的状况，交了钱这车就是他们家的了。趁着还没走，有什么问题还能说清楚。他一听冯大爷这话，马上反驳道：“我媳妇才不管我呢，我是我们家当家的。”冯大爷哼了一声，这小子看着鬼精鬼精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让媳妇套牢了。想当年，他家老太婆用的也是这招收服了他，后来他老老实实上班干活，直到退休。“傻子！”秦峰和德子光顾着看车，没听见冯大爷小声嘀咕。顾晚晚倒是听得一清二楚，抬头看了一眼冯大爷。两人的眼神对视，都笑了一下。冯大爷觉得自己果然没猜错，心里默默为“傻小子”叹了口气。这傻小子要给媳妇干一辈子活喽！回去路上，德子蹬着三轮，秦峰则和顾晚晚坐在后斗上。五月初的江城，空气中已经有了初夏的味道，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梢，斑斑点点的影子打在小路上。秦峰拉着顾晚晚的手，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媳妇，这天气真好，不冷不热。”顾晚晚点点头，最近每天从早忙到晚，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惬意。两人在后面谈情说爱，可苦了前面累得满头大汗的德子。“峰哥，峰哥！前面是上坡，你下来帮我推下车呗？”秦峰正享受和媳妇的甜蜜时光，可不想听德子在耳边说这些，于是很大方地从兜里掏出来一块钱，“给你，你自己推。”德子愣住：这还是他那个抠搜，让他掏钱买冰棍的峰哥吗？果然，爱情使人盲目。：（）都穿书了，当然嫁恋爱脑混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