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什么,在忙呢。”
仗着漆泥玉深陷樊笼斗法,李奉春抱臂环顾四周。
不知那妖物使得什么妖术,这明德侯府能进不得出,他看着不断撞击着院落上空的一只野鸟,弹指一挥将其射落下来。
那野雀双目发直,伤了翅也挣扎着要飞,却是徒劳,在地上挣扎扑腾。
“明明是跟赵循义有仇,怎么入了魔后进府没有朝那老儿问罪反而抓了侯夫人迫问呢?”
李奉春摸着抹额,看向蜷缩在角落里吐血喘息的李宁安。
“一个妖怪做了这么些年的明德侯夫人,是半路被妖邪夺了身,还是自始至终她都是妖邪?……符火并不伤她,那便说明她并未害过人性命,可要如此说……李乃国姓。”
无论哪个猜测,细想下去都有些周身发寒。
要么李宁安生来就是妖物,要么是妖物在李宁安身死后冒名顶替,可宗室之女,如此不明不白就被妖物占了身份去?
李奉春一面魂不守舍地贴符布阵,一面思索。
平京是大禹国都,可自打下山以来碰上的妖邪作祟的案子可不少,沿途入京漆泥玉手里避祸就没停过。
难怪朝廷出使洪都阁请人出山立妖刑司。
如此邪佞当道连宗亲都能说顶替就顶替,那确实应当整顿了。
只不过,出山的是漆泥玉。
往后能不能肃清妖风还太平盛世还两说呢。
“这地枝除了我敌我不分,你也想下地去跟蚯蚓做个伴么。”
正走神贴符,冷不丁听到耳边漆泥玉冷清嗓音,下一秒李奉春伤了的那只肩膀就被一只手扣住,向后倒飞数步,正巧避开被白狐甩至身前的一根藤蔓。
“这不是有阿姐在么?弟弟信你。”
疼得皱眉,李奉春扶着臂膀嘶了声,皮笑肉不笑回道,视线在漆泥玉身上绕了一圈,很遗憾地发现并无伤处。
可惜。
略带嫌弃地瞅一眼气喘吁吁周身烧燎痕迹的狐狸,李奉春暗自腹诽,入了魔也不堪大用。
“我与狐狸斗法已不下百招,你阵起了二分不到,偷奸耍滑也分分时候,既然如此懈怠,那就罚你去和那妖物斗上一斗。”
“什么?”
李奉春愕然看她,“我吗?”
“是呀。”漆泥玉笑眯眯看他,随后一掌带着澎湃真气拍在少年后心,将躲闪不及的李奉春径自拍向那狐狸。
“送你个乐于下绊子的嚼头,小心别被扎了嘴。”
戏谑声音刚落,漆泥玉已飞身至李宁安身前,顶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神提起其衣领,一阵风似的卷入房间,嘭地关上门。
“……妖女。”
李奉春恨得咬牙,仗着身姿灵巧在那大狐狸几番攻势下勉强避过,还要担心旁边吃里爬外的地枝符,免得真被拖入地底,一时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吼——”
已然入了魔的狐狸双目赤红,一击不中后更添暴怒,四肢着地绕着李奉春打转,正在寻他破绽。
李奉春额上渗出冷汗,平生第一次恨上自己。
好好的,那个当口走什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