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屋,照在赵瑾念眼睛上。她眼睫颤动,缓慢睁开眼睛,直起身子离开地板。
骨头缝里大约是渗进来冰鲜柠檬水,又酸又凉。身体部位嵌合在一起,紧缩着,赵瑾念忍着痛站起来,从地板上拿起手机,刚想看几点,突然传来敲门声,
她快走几步,趴到猫眼上看到王也站在门外。打开门刚对上眼,王也一把把赵瑾念搂进怀里,抱了一会说“你怎么这么凉?昨天怎么回事?”,
赵瑾念脸被拍在王也胸膛上,有些喘不过气,挣扎出来关上门,“心律失常,老毛病了”,她说着,边活动肩膀边往里走,
“我之前说过我有个双胞胎哥哥,他有先天性心脏病。我从小就容易心律不齐,但是去医院检查说没什么大问题”,赵瑾念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王也在沙发旁边站住,把包从地上捡起来放到旁边的椅子上,“你确定?这么多年了不会恶化了吧”,
“不知道,我忙完这一阵去检查一下。你吃饭了么?”赵瑾念拍拍沙发上的空座让他坐过来,
王也叹一口气,坐到沙发一头,把赵瑾念的脑袋挪到自己腿上,“还没呢,六点就起了,坐最早一班高铁来的!十点才到天下会去,要不再睡会儿?”,
“你先眯着,我得去洗个澡顺便给手机充电”赵瑾念依依不舍地从沙发上离开。
热水淋在皮肤上,冷热交替激起了不知道是痛还是爽的感觉,赵瑾念在淋浴头下站了许久,等她擦着头发出来,王也已经换了身衣服等着了。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赵瑾念漫不经心吹着头发,手里的吹风机被人拿走了。王也把赵瑾念的头发拢到身后,一簇簇认真吹着,“之前没看出来,你头发还挺多的,这都长到胸口了也该剪剪了”,
“我头发比较细软,其实还挺厚一层的”赵瑾念从耳后勾出一缕拿在手里,“长太快了。你们之前不是跟风家、王家谈拢了么,这次是因为什么?”,
“跟八奇技有关的事,凑热闹的人就没少过”王也五指翻动赵瑾念的头发,“你这头发真有点厚了。…你掺和这件事赵总没意见?”,
“这热闹非凑不可,而且我掺和进去比那个刘振国要更可靠,毕竟我确定无疑跟八奇技毫无关联,跟那些老头子老太太也搭不上边”赵瑾念梳开一侧吹干的头发,
王也给她吹另一侧,“诶,这块怎么长得短了点?”,他揪出一小撮攥在手心跟其它头发对比,整整短了一根手指那么长,
“之前从罗天大醮被人发现,头不知道撞到哪儿了,破了个口子”,赵瑾念一脸无所谓,接着梳头,梳了几下动作慢下来,眼中透出几丝疑惑,“为什么不都给我剃了?”,
“我上哪知道去”王也把短的头发都收拢起来,发根处呈拳心大小的圆形,“这人技术还挺好的。…罗天大醮的事万一有人注意到了,咱往哪儿跑?你外公能顶得住么?”,王也从赵瑾念耳侧擦过,与她四目相对,轻轻挑眉,
“反客为主懂么?谁敢跳出来说我有问题,我就任他说,然后再造谣是他把我弄失忆扔到龙虎山上去的,目的是诬陷赵总瓦解公司挑起异人界争端”,赵瑾念摸了摸另一边头发,发尾还湿着,示意王也接着吹,
王也闻言,眸色加深,一巴掌把赵瑾念脑袋推倒,咬牙切齿道“你哪儿来这么多阴谋诡计啊!”,然后接着给她吹头发,“你上过学吗?这些都是谁教的?仁义礼智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没能熏陶了你吗!?你干说人家能信?!”,
赵瑾念耷拉脑袋,“上过,我大学毕业就进山了。我的人生履历,这些年来大致的活动范围,公司都了如指掌,我可不可信公司自有评判”。王也摸着吹得差不多了,把吹风机收起来,赵瑾念接着梳理另一边头发,“我哥说陷进泥潭里不能着急跳出来,会越陷越深的,躺下才能把自己拔出来,沾到身上的泥记得甩回对手脸上”,
“你哥,他…挺阴的哈”王也太阳穴突突跳,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家里的其他人都还记得遵纪守法吧?”,末了他还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当然啦”赵瑾念无辜道。
时间过了九点,赵瑾念换身衣服和王也出门,路边随手买了两杯豆浆。“吕家如意劲传男不传女是吧?”,
“对,明魂术大概是靠血缘传承,不然吕家不会搞这么封闭,女子不外嫁只找上门女婿”,王也接过赵瑾念递的豆浆,嘬两口,“你这身衣服怎么回事?”,
“啊?”赵瑾念愣怔一瞬,看了眼自己:暖棕色V领毛衣配卡其色直筒运动裤,上衣下摆盖住一半屁股。“有什么问题吗?不影响活动啊”,
王也向下撇嘴,眼神哀怨,“不像去谈判的,像去相亲的”,
赵瑾念眼皮闪动,眉毛紧蹙,气愤说“也没人告诉我是去谈判的啊!?”,踮起脚揽过王也的脖子,夹在胳膊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那我去岂不是很危险!”,
王也被她拽个趔趄,弯腰护住手里的豆浆,另一只手从身后推赵瑾念,把她也扯弯腰,“放心,风家跟咱一伙的。走吧您嘞!”,
俩个人屈身扯着对方踉跄往前走,走了一阵有些难受才放开手。打车到天下会的时候,张楚岚一行已经等着了,“哟二位,来了!”,
冯宝宝从张楚岚身后探出头,“念儿,王也”,赵瑾念笑着跟屋里的人打招呼,冷不丁看见个头发遮住半张脸的男生,他旁边还坐着个胖老头,
赵瑾念面色如常,弯眼笑着,听张楚岚介绍屋子里的几位,手中的豆浆杯可遭殃了:拇指处被掐出个洞来。她笑得灿烂,心中咬牙切齿:活儿来的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