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了王国,离开了家乡,结识了愿意相信他的巴贝拉船长。也许是那段时光的执念,他花了20年,只为了让普通人也能飞上天空,逃离一切他们想逃离的。
可是现在,翅膀断了,他的梦也就此结束。
自由到此为止。
凡派尔摸摸脸颊,温热的液体沾湿了粗粝的手掌。
沃尔夫大哥如此热爱发明,在那几个月里,耳濡目染,他竟也能用这双手做出奇迹来。
如今,是最后一个奇迹。
凡派尔对上了刚刚苏醒的沃尔夫的双眼,目光倏然一冷,便掏出了一直藏在怀里的炸药。
“不好!是炸药!”沃尔夫脸色大变。
“快逃!”
来不及逃的。凡派尔粲然一笑。
我的同伴们会死在这场爆炸里。目铃脑海里划过这个念头。
她好像呆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指勾起,就要打开拉栓。
她并没有被吓傻。言语很难描绘她此刻纷乱的心理活动。直到心中的杂念全部消失,世界一片寂静,她才举起手枪,直直对准了凡派尔的额头。
他要杀了我们。
可是我们的冒险还没有开始,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该如何一击必杀呢?
这么想着,子弹击出,从坚硬的额骨射入,瞬间贯穿了整个脑壳。
接下来的场面着实血腥:凡派尔的头骨发生形变,混着白色脑浆的鲜血从面上流下,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上……
他睁大剩下的浑浊的独眼,“嗬嗬”了两声,然后轰然倒地;那巨大的铁翼无力地朝天扬起,映出无机制的光芒。
与此同时,蓝膜闪过,还没来得及被打开的炸药和远方的树叶交换了位置。
绿叶飘飘然落到血泊中,划起微小的涟漪。
沃尔夫闭上双眼,长叹出声。
目铃缓缓降落在地上,翻手将手枪收回身体里。
她能感到此刻的大脑是空白而冷静的,但胃里却泛上一阵又一阵恶心的感觉。
罗剧烈喘息着。一向有洁癖的他居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目铃,你没事吧?”同伴们发现目铃脸色无比难看。
目铃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还是回道:“我没事。”